不过是我设计了那些奇妙的光影特效。如今,您不会在舞台上看到比这更好的了。”
“你能告诉我剧作者的名字吗?也许我应该和他直接谈谈——和你的这位朋友。”
弗尼特摇了摇头说:“我恐怕这不大可能。他是个有高尚职业的人,并不想把自己和舞台剧的牵连公之于众。”
“我明白,”我的朋友从口袋里拿出一枝烟斗,叼在嘴里,接着拍了拍衣袋。“很抱歉,”他说,“看来我是忘了拿烟草袋了。”
“我抽烈性粗烟丝,”弗尼特说,“如果您不介意……”
“当然不!”我的朋友热切地叫道,“怎么会呢?我自己也抽一种烈性粗烟丝。”他把弗尼特的烟丝塞到自己的烟斗里,接着两人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我的朋友开始向他描绘演出前景:他需要一个剧目,用来在新大陆的各个城市中巡回上演,从曼哈顿岛直到大陆最南端;第一幕将是我们刚刚看到的最后那场戏,接下来也许应该讲述“古神”,就只能期待那个‘瘸医生’的贪婪或好奇心足够强烈,能在明天早上把他带到我们面前。”
“瘸医生?”
我的朋友哼了一声,说:“这是我给他起的诨号。这很明显,从鞋印和其他很多地方都能看出。当我检查王子尸体时,就知道那晚房间里曾有过两个人:一个高个儿——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我们刚刚见过——另一个身材矮些,还有点儿瘸,就是他用专业手法把王子解剖的,这说明他学过医术。”
“医生?”
“没错。我很遗憾这是真的,根据我的经验,一名医生如果成为罪犯,将比最残暴的凶徒更阴狠,更黑暗……”在我们剩下的旅程中,他的心情一直低沉悒郁。马车在街边停下。
“一先令十便士。”车夫说道。
我的朋友扔给他一枚弗罗林①。
车夫接在手里,摘下高帽行了个礼。“很荣幸为您效劳。”他高喊着把马车赶进了浓雾之中。
【①英国的一种银币,值二先令。】
我们向公寓正门走去。
在我敲门时,我的朋友说:“奇怪,刚才街角有个人叫车,可那车夫理都不理。”
“他们跑最后一趟时都会这样。”我对他说。
“嗯,没错。”我的朋友说。
那晚,我梦到了幻影,许许多多幻影,遮天蔽日,不可计数。我绝望地向它们呼喊,但它们并没听见。
五、皮与核
最好还是别再多说。适可而止吧。”
“已经太迟了。”我的朋友说,“复旧党人认为,‘古神’降临并非世人皆知的那样,是天降福音。他们是些无政府主义者,意图让世界退回旧轨——让人类可以控制自己的命运,按自己的意志行事。”
“我不想听这些悖谬的言辞!”莱斯特雷德高声说,“我必须提醒你……”
“我必须提醒你别像傻瓜一样!”我的朋友说,“正是复旧党人杀害了弗朗兹德拉戈王子。是他们设计,他们下手的。意图是迫使我们的主人弃我们而去,将我们独自留在黑暗之中。王子是被一个‘Rache’所杀——这个古老词语的意思是猎狗,警长先生,如果你已经听从我的建议查过字典就会知道。它也有复仇的意思。某个‘猎狗’在凶案现场的墙纸上写下这个字,就像艺术家要在画卷上签名一样。不过此人并非杀害王子的人。”
“是‘瘸医生’!”我叫道。
“完全正确。那天夜里,现场有一个‘高个儿’——人总是在墙上与自己视线齐平的地方写字,所以我可以判断他的高度。他抽烟斗——壁炉上留下了烟灰和残余的烟丝——而且他能很轻松地在炉架上磕烟斗,个子矮小的人做不到这一点。另外,那些烟丝是种很特别的混合烟草。屋子里留下的脚印,几乎大部分都被你的警员弄得模糊不堪,不过在门后和窗台上还是留下了几个清晰的印记。有人等在那里,从步距来看是个矮子,而且他是用右腿作支撑的。在外面的路上,我找到了几个清晰的脚印,而门口刮鞋器上那些不同色泽的泥土则给我提供了更多的线索:一个高个儿,陪同王子进了房间,后来又走了出去。在房间里等待他们的就是那个将王子肢解到令人毛骨悚然地步的医师。”
莱斯特雷德很不舒服地哼了一声,但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