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先生,也许他有自己的理由。在我们的帮助下,你会很快审讯他。我们原有一队亚拉巴马海滩鼠与基克一起在船上,这是所谓的暗中保护,你知道。不幸的是它们未能保护它免于一死,但是发现了尚在船上的凶手,后来又发现他留下的衣服,由此得到了他的气味。我们早已盯上了他。”
原来如此。纳达泽塔离开我去召集它的力量,然后一同去逮捕凶手。我只有感谢它。
我与纳达泽塔商定好了要采用的策略和会面的地点。米琳达和我开车回办公室,仍然沿着桑塔斯海湾的海滩。听了老虎的计划,我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先生?”米琳达说。我以为她会问我为什么立即接受了纳达泽塔的安排。
“当然可以。”我说。
“我只是感到好奇,纳达泽塔为什么说它在等你?为什么巴西利亚总部专门派你来?”
我微微一笑说:“信不信由你,因为我热爱动物。可以说在新比科们眼里我是联邦警署专家,当然这还不能说明纳达泽塔为什么信任我。事实是这样,新比科们知道我是一个热爱动物的人,真正的环境保护主义者。你知道,许多联邦机构都在与它们进行不同形式的合作,我曾经在边境与全是新比科人马的队伍干过一段时间,我有新比科事业同情者的名声,于是,它们就多了一条途径——我不是说通信鸽什么的——向别的动物推广它们的事业。事实上,纳达泽塔请求过我,而且总部也是同意的。”
我没有告诉她,我对纳达泽塔怀着奇怪的挚爱情感。在边境它们还救过我的命,拆除了一个会致我于死地的陷阱。
这我该怎么说呢?我被同种族的人出卖却被比科救了命。联邦警察署里有人把我出卖给边境毒品交易头子,他知道我不会被收买,但相信他自己会从毒品头子手里获利。贩毒者吓唬不了比科们,但通过杀害一个警官他们会向巴西政府发出更强烈的信号。这伎俩本来有可能实现的,但联邦总署有个新比科侦探,它及时把消息漏给了纳达泽塔,于是我才有机会活下来讲这个故事。唯一令人遗憾的是,那个陷害我的联邦人士迄今没有入狱,因为没有人接受比科们提供的证据。
“热爱动物的人。”米琳达说,像是评论更像是自言自语。
“的确不错。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想继续交谈下去,我喜欢听她讲话的声音,“猫就成了我的宠物。”
“然而,它们不再像通常的宠物,甚至不像野生动物。”
“是的,”我明白她话里的含义,“它们现在是一支力量,一支政治和经济的力量。既然我们人类常常在考虑政治和经济,新比科们应该属于人类了,可是它们事实上还是动物。这种不伦不类的情形真有些令人惊骇。”
“你相不相信它们是按自己造物主的形象塑造的?”她颇为肯定地问。
“不,”我大声笑了,“我认为,它们依据的是我们的创世主。”
“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干吗开玩笑呢,我听说这即将成为梵蒂冈的神学辩论题目。”
“所以,你认为我们能够弄清落后于新比科的事实,可以用我们的科技能力去窥知这些新比科是什么或者想干什么。”
“我们甚至还没去试试。正在这样做的是美国人,欧洲人和日本人,我们只是和往常一样随大流。”我停了一会,“也许,不可能弄清。有科学家说过,这像是有谁夺过了上帝的创造语言又改变了他的创造物,我们甚至不真正明白上帝用的是什么工具。这一切是我们无可企及的。”
我们离奇塔赛场不远了,一大群人在傍晚观看猫的赛跑表演,交通堵塞,喇叭里传来又一轮赛跑就要开始。我下了车爬上车顶,看见海滩上猫赛手已经各就各位,接着一声枪响,一阵尘土,赛出一个胜利者。
我回到车内,想着人与兽的竞赛,一个新比科能够智取任何拳击手,谁敢上拳击场去同一个杀人成性而又能站立的老虎搏斗?谁能快过奇塔猫?谁能强过大象——一头会说话,会思索的大象?新比科出现之前,人类一直为自己的思想言行沾沾自喜,可是如今兽类也同人类一样了。它们在我们中间行走,同我们谈话,与我们打交道,他们还会思索!思维是“人不同于兽”的最大区别。面临动物会写字、作讲演、直至教人有更良好的举止,我们该怎么办?智力是上帝赋予人类高于其它生物的殊礼。可是,这赋予现在出了差错,动物居然比人类更强壮、更迅速、甚至更聪明;为了自己的目标,它们团结一致,正层出不穷地创造奇迹。人类经历着从未有过的重大危机。
然而,也许还有些积极的副作用。我一直认为种族观念完全违反科学——并不因为我是黑种人,我只想更科学些——新比科的出现给了这种观念最沉重的一击。谁能说人类在本质上有什么不同,当我们看见街上走着众多与我们迥然不同的肤色、毛发和形状的人?种族观念是一个谎言。一切全在类属,人类自身也不过是一个类属而已。他们是一批竭力想成为宇宙中很特别的幸存者,容忍不了具有智力的动物出现,可又无力弄清赋予它们智力的超然存在及其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