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讲过了。自从今天早晨回来,已讲过好多遍了,马赛厄斯兄弟。这些生物从山崩中救了我们。他们意识到自杀是有罪的,所以一次又一次地阻止此事发生。因此,我们必须在这些山上修建一座教堂,和他们一起生活,发现他们自己独特的犯罪方式——外星人的方式,并帮助他们认识上帝。”
神父们看起来对前景并不满意。
“是不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古怪?”伯尔格林神父有些惊奇。“但是形状是什么?只不过是上帝赐给我们大家装智慧灵魂的一种杯子。假如明天我突然发现海狮有自由的意志、才智、知道什么时候不犯罪、知道什么是生活、并且恩威兼施,热爱生活,那末我就会修建一座海底大教堂。 同样,如果麻雀明天凭着上帝的意志奇迹般地获得永生的灵魂,我就用氦气运来一座教堂,并且照他们的样子建造圣像;因为所有的灵魂,不管是什么形式,只要有自由的意志,知道他们的罪孽,都会在地狱里受罪,除非他们得到适当的圣餐。我也不愿意让球体火星人在地狱受罪,因为它只不过在我眼里是一个球体而已。当我闭上眼睛,它就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一种智慧,一种爱,一种灵魂——我不能否认它。”
“但是那个玻璃球仅是希望放在祭坛上的,”斯通神父反对说。
“想想中国人,”伯尔格林神父冷静地回答,“中国的基督教徒信仰什么样的救世主?自然是东方的救世主。你们大家都看过东方耶稣诞生的情景。救世主穿的什么样的衣服?穿着东方的长袍。他在哪儿生活?在中国的竹丛树林,在烟雾缭绕的山上。他的眼睑细长,颧骨突出。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给我们的上帝增加了些东西。这使我想起瓜德罗普圣母,整个墨西哥都爱她。爱她的皮肤吗?你们是否注意到她的画像?它的皮肤是黑的,和她的崇拜者一样。这是亵渎神明吗?根本不是。人们应该接受另一种与他们不同颜色的上帝是不符合逻辑的,不管它是多么真实。我经常想,为什么我们的传教士在非洲做得很好,虽然救世主肤色雪白。也许因为对非洲的部族来说,白色是一种神圣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救世主在那儿难道不也可能变黑吗?形式无关紧要,内容才是根本的东西。我们不能期望这些火星人去接受外来的形式。我们要按照我们自己的形象把救世主带给他们。”
“在你的推论中也有不足之处,神父,”斯通神父说。“难道火星人不会怀疑我们伪善吗?他们会认识到,我们不崇拜一个圆形球体的救世主,而是崇拜一个有着躯体和脑袋的人。我们怎么来解释这种区别呢?”
“向他们说明没有差别。救世主会拯救任何信奉他的人。不管是肉体还是球体,他都存在着;每个人都要崇拜他,虽然存在的方式各异。此外,我们必须信任这个我们称之为火星人球体。我们必须信任一种形式,尽管其外表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这个球体将是救世主的象征。并且我们必须记住,对这些火星人来说,我们自己和我们地球上救世主的形状是没有意义的,是荒唐的,是一种物质上的浪费。”
伯尔格林神父把粉笔放在一边。“现在让我们进山去建造我们的教堂吧。”
神父们开始整理他们的行装。
这个教堂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教堂,而是在一座矮矮的山上,辟出一块没有石头的高地,把高地上的土弄平,打扫干净,再修建一个祭坛,然后把马赛厄斯兄弟做的火球放在上面。
工作到六天头上,“教堂”建成了。
“这东西怎么办呢?”斯通神父轻轻地敲着带来的一个铁钟。“这个钟对他们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带它来是为了自我安慰,”伯尔格林神父承认道。“我们要随便些。这个教堂看起来不大像教堂。在这里确实有点可笑——我也有同感;因为改变另一个世界的人对我们来说也是生疏的事情。我总感到像一个滑稽演员。所以我就向上帝祈祷赐给我力量。”
“许多神父感到不愉快,有些还对此开玩笑,伯尔格林神父。”
“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为安慰他们,我们要把这个钟放在一个小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