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个月前,科蒂斯布兰姆抢劫了该城北部一间由一个韩国移民家庭开的便民店。布兰姆用枪口指着那家的父亲、母亲和十几岁的女儿,将收银机里的钱一扫而空,还顺手塞了两瓶酒在口袋里,尽管那家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饶了他们,拿了钱走就算了,但他还是毫不留情,把他们全部打死。还有那家的十一岁的儿子,他妈妈刚才让他出去买些猫食和啤酒,不幸的是在布兰姆刚好出去时他走进门来。布兰姆不想留下任何活口,或者也许只是由于他那晚特别想开枪杀人的缘故。
两天后,一组警方的特别行动组在他祖母的房里把他当场抓获。找到他并不难;虽然在那之前他曾经对每个人都夸口说他头一天晚上怎样打过三个东方人,却是他的祖母打电话报警的。六个月后,在他的审判中,他的祖母也亲自出庭作证,说他经常抢劫和殴打她。
科蒂斯布兰姆因为四条罪状被宣判为二级谋杀罪。这次,审判他的法官不相信他还有改过自新的可能,他判处了布兰姆死刑。从那以后,他终于被列上了死亡名单,关进了州的最大程度防备措施监狱。
系主任从演讲小台架后走到了犯人所坐的地方。他问布兰姆是否有什么问题要问,布兰姆就问他第三排那个女学生是否想占他便宜。
系主任什么也没说。他只是转过身走开了,又一次消失在舞台的左侧。
科蒂斯放肆地大笑起来,他又再次看着那个女学生,直接问她是否想要占他便宜。她起身准备离开,但科蒂斯却误以为是她表示愿意和他配对;在他用更多的下流话攻击她时,她身旁的另一个女同学却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
那女学生停下来,再看了看舞台,重又坐回了座位。这次,她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微笑,因为现在她看见了一些布兰姆没看见的东西。
科蒂斯正准备对着这个女孩还叫些什么,这时,一片阴影向他移来。他抬起头,看到查尔斯格雷格利杜比林正俯下身来。
杀人并不是件太困难的事,只要你知道该怎么做。即使不用的枪、绞索线或是锐器,都有好几种方法可致人于死地。甚至,杀人者不一定要很强壮。
你只需要赤手空拳和那么一丁点儿仇恨便足够了。
科蒂斯布兰姆颈骨断裂的声音响过之后,学生们推操着挤出了礼堂。这是一股冷风,甚至比大厅外吹落干枯的树叶的那阵风还要刺骨,让学生们纷纷冲回了宿舍和公寓。
那夜没有一个人会睡得很好。许多人从恶梦中惊醒,发现床单被汗浸湿了,耳边似乎仍回响着布兰姆临死前的尖叫声。相信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不管到哪儿,不管做什么,永远都不会忘掉今晚看见的这可怖的一幕。
十五年后,这所大学里的一位社会学女研究生在完成她的博士论文的过程中,会发现这么一个有趣的事实。在跟踪调查今夜出席查尔斯格雷格利杜比林演讲的学生的状况时,采访他们本人或者他们健在的亲属时,发现他们中几乎没有一个人因为犯法而被捕,也没有人被调查或指控对配偶或子女施行虐待,得出的统计数据远低于同等年龄和同样社会背影的人的全国平均指标。
也许那是后话,但下面则是现实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