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不立刻离开就活不成了!”希亚生气地大叫。
蔡莉害怕地跳了起来。“别!你们想想,如果这真是场骗局的话,我们可不能冒这个险!不然他们就有借口抓我们了!”
“该死,”希亚埋怨道,“我怎么没想到。”他的十二根指头急急忙忙滑过操纵台。“还来得及,”他喊,“燃料改道!”
蔡莉迅速反应过来,让燃料的紧急贮备改道是她负责的范围,自从培训结束后她就再也没练习过了,但她表现了出人意料的自信。再过几分种飞艇就面临着爆炸的危险了——就在这时大家都松了口气,一切顺利。
但大家又不知所措了。外面站着人,里面坐着飞船成员。这次又是人类在无意识中解决了问题:艾伯哈德被发动机的嗡嗡声吓得魄飞魂散,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一溜烟地向树林跑去。他的仓皇逃窜产生了暴力没有达到的效果,阿斯特丽德忽然感到一种不安,便也跟着他奔向树林以求保护,边跑还边回头张望。现在飞艇终于没有障碍了。
“起飞吧!”特沃催道。蔡莉看看希亚,他同意地点点头。“燃料准备完毕!”她向他报告。希亚发出了起飞指令,飞艇像没有重量一样浮到空中。没升多久,他们就差点撞上两架在大气空间巡逻的战斗机。
两架飞机上的飞行员胆大包天,企图跟踪这个不明飞行物,然而他们的速度太慢了。
尽管飞艇并未受到任何威胁,特沃和希亚还是更加相信他们落入了一个圈套。虽然输入计算机的信息还有待进一步分析,但其它种种现象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抑郁的沉默自起飞伊始就笼罩着大家,谁也不想说话,想起那些被低估了的对手就后怕。几小时以后,恐惧才渐渐消失,这时在211号的屏幕上地球和月球已经变成了两个小小的亮斑。飞船的速度越来越快,把折磨人的念头远远抛在身后。进入安全的超太空区域后他们完全平静了,四个人躺在巨大的卧榻上回忆着这场比以往任何一次探险都惊心动魄的遭遇。
通过对所有的信息进行分析处理,计算机证实了他们确实曾面临危险:
“……能够得以逃脱,是因为进攻者的装备水平低下。”
齐蒂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曾经多么渴望与第三行星建立联系,现在,一切都在痛苦中幻灭了,一切扩大星系际交往的希望都葬身于这次沉重的打击之下。不仅如此,她的痛苦还有另外的原因。
“这可和我们没关系,”特沃冷冷地说,“这是你的专业范围。”
“不能全怪她,”蔡莉责备特沃,“她又不是为了让大家陷入困境而故意把信息分析错的。”
“好吧!”特沃不置可否,“我关心的是她现在想些什么,我们该作个总结性的结论了。”
这正是大家照顾到很久没说一句话的齐蒂而竭力回避的敏感问题。
“特沃说得对,”希亚说,“不能总浪费时间。”
齐蒂开口了,她把所有已经输入计算机的信息又回顾了一遍,连那两架没达到目的的飞机也没漏掉。通过比较铭牌上的信息和第三行星实际情况的差别,她找到了线索:“最后的问题是,为什么铭牌上会画着和第三行星的社会现实完全相反的图像?”
“那要有个前提,我们碰到的这两个人不能是个别情况。”蔡莉思索着说。
“有两点可以证明,”齐蒂回答,“首先,着陆时我们的摄像仪还发现了另外两个人,他们的高度关系也是如此。再有,这至少是一种少数现象,肯定不是个别现象!”
对此她详细阐述了阿斯特丽德和艾伯哈德身高的颠倒不是生理进化的偶然结果,而一定有其社会背景。作为社会发展的产物,这样的颠倒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可能只是个别现象了。所以“先锋10号”携带的信息不完全符实,最多只是相对符实:图像只描绘了部分人类,而不是全部人类。
“明白了,”蔡莉浅绿色的脸庞上露出明显的失望,“就是说,它完全忽略了少数现象。”
“很遗憾,正是这样,”齐蒂说,“铭牌体现了一种极端的、片面的发展状况,而且还从遗传学和社会学角度完全忽略了这些个别现象,不,是少数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