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手端的糖果盘突然落在地上。
伯克哈特立起来,倾身向前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但是,她却匆匆逃掉了。
餐厅的经理疑惑地瞪着伯克哈特。他呢,则重新落座,试图装出不引人注意的表情。他并没有非礼那个女孩呀!或许她是在严格教育下长大的,他觉得——尽管在薄如玻璃纸的裙子下露出长长的白腿——但当他招呼她时,她或许以为他是个爱勾搭女人的男人也未可知。
可笑的念头。伯克哈特不自然地皱皱眉,拿起了菜单。
“伯克哈特!”一个人以尖尖的低音叫着。
伯克哈特吃惊地抬头从菜单上边张望。在离他不远的座位上,名叫斯迈逊的矮个儿男人正紧张地保持平静姿态等在那儿。
“伯克哈特!”矮个儿男人又一次低声叫着,“我们从这儿出去!他们现在正盯着你呢。要想活命,就快一点儿!”
没法同这人争论。伯克哈特对守在附近的经理苦笑一下以示道歉,然后随着斯迈逊走了出去。矮个儿男人似乎明白他要到哪里。来到大街上,他用手抓住伯克哈特,拉着他飞速地走过街区。
“你看见她了?”他问着,“那个叫霍恩的女人,就在电话亭旁边!她5分钟内就会把他们叫来,请相信我,所以就请快一点儿!”
尽管街上人车如潮,可没有人去留意伯克哈特和斯迈逊。伯克哈特觉得,气候并不像气象局讲的那样,倒有点儿10月而不是6月的气息。跟着这位疯狂的矮个儿男人满街乱跑,为躲开“他们”奔波不停,但又漫无目的,他感觉自己倒像个傻瓜。矮个儿男人可能是疯了,但又非常恐惧,而且这种恐惧似乎有传染性。
“就在这儿!”矮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这是另一家餐厅——实际上像是一个酒吧,属于二流的地方,伯克哈特从未涉足过。
“直接走进去。”斯迈逊低声说。伯克哈特犹如一个听话的男孩,迈步穿过桌子,走向餐厅的尽头。敖伴中国科幻版碍柏搬板艾剥饱笆案
餐厅呈L形,两边临街,互相以直角相连。他们来到街边,斯迈逊冷冰冰地朝满脸疑虑的出纳员回头扫了一眼,然后向对面人行道走去。坝剥芭皑坝暗班中国科幻奥
他们到达一家电影院的遮檐下时,斯迈逊的紧张表情才终于放松下来。
“甩掉他们了,”他自言自语低声说,“我们就快到了。”
斯迈逊箭步来到窗前,买了两张票。伯克哈特随着他走进影院。由于是周末下午的电影,所以影院内几乎空无一人。银幕上传来枪炮之声和马的嘶鸣。只有一个引座员倚靠在一根明晃晃的铜柱边,朝他们扫了一眼;斯迈逊带着伯克哈特沿着铺地毯的大理石台阶走下去时,他百无聊赖地又重新回过头去看电影。
他们来到休息室,此处空空如也。一边是男宾的休息室的门,一边是女士们的,另外还有一个门,上面用金字写着“经理室”。斯迈逊挨近门听了听,轻轻把它打开向里面窥探。
“好啦。”他招招手叫着。
伯克哈特随着他穿过一个没有人的办公室,来到另一个门前——或许是一间密室,因为上面没有标记。
但这并非密室。斯迈逊谨慎地打开门,再向里面瞧瞧,然后招呼伯克哈特跟着他。
这是一个通道,墙壁是金属,灯火辉煌。通道空无一人,空空荡荡向两个方向延伸。
伯克哈特茫然回顾。有一件事他非常清楚,了如指掌:泰勒顿下边不存在这样的通道。
通道下方有一间房子,里边放着几把椅子,一张桌子,还有看起来像是电视屏幕的东西。斯迈逊猛然跌坐下来,粗声喘起气来。
“我们在这儿待一会儿没有问题,”他喘着粗气说,“他们不常来这儿,即使他们来了,我们也可以躲起来的。”
“谁啊?”伯克哈特追问道。
矮个子说:“火星人!”他一说出这个字眼便嘎然而止,好像生命对于他已不存在。他语调低沉地继续说道:“唉,我认为他们是火星人。不过,你知道,你或许是对的。自从他们盯上你以后,这几周我有充足时间反复考虑这个问题,他们也极有可能是俄国人。不过——”
“从头讲起好吗?谁,在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斯迈逊叹起气来:“看来我只好重新将整个过程讲一遍了。好吧。大约两个月前一个夜里,你敲响了我的家门。你挨了毒打——给吓坏了,你乞求我帮助你——”
“我做过这种事?”
“你当然一点儿也记不得了。请听着,你会明白的。你谈起你被捕、遭恐吓,你妻子死去后来复活,总之是语无伦次乱七八糟。我还以为你是疯了。不过——哦,我一向对你极为尊重。所以,当你乞求我把你藏起来时,我就用了这个暗房,你知道这只能从里边上锁,我自己掌握着钥匙。我们就这样走了进去——完全是为了让你高兴——差不多到了午夜时分,约莫只有十五六分钟后,我们昏了过去。”
“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