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森如果再往前开15分钟就能进入市区,但问题在于医生和社会工作者们都在如饥似渴地等着这个家伙,因为这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患者和委托人,法律会帮助他们的。泰森很清楚地知道,一些律师有足够的能力把一个小小的刑事拘留演绎成一个大案。
无计可施了,可是,似乎只有加快速度才是惟一的办法。
如果他能在那些如饥似渴的人准备就绪之前赶到市区,他就有可能设法把这人送到基因制造者手里。
泰森迅速钻进汽车,关好门,重重的铁头靴子猛地踩在油门上。汽车疾驰而去,把漫长而且又脏又烂的公路甩在车后。车灯大开,雷达扫描仪搜索着前方是否有大坑或大块的石头,电脑操纵着汽车,当前方有不明障碍物时,汽车就能及时转弯或躲开。
泰森听到后面有声音。回头看见那家伙正竭力抓住前后座之间导线交错的电子屏想坐起来。
“嘿!嘿!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在……”
“闭嘴,叫化子!”泰森大声吼道,他敲了一下控制盘上的一个按钮,喇叭中便传出这样的声音:“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你有……”
“请给我根烟。”那家伙哀求道。对于这个大块头来说,他的声音出人意料的高。
泰森又随意按下仪表板上的另一个按钮,一千个电极在后座上释放出低电压的2万伏电流。击得那家伙大喊大叫,浑身痉挛,剧痛使他乱抓乱打,好像利刃穿心。
泰森按下开关,又随即松开了手。由于电流的强烈刺激,仪表板上的灯光暗下来,几乎看不见,然后又重新亮了起来,电脑保持了一段沉默后又说道:“如果你放弃你的权利……”
泰森凝视着远方,他并不关心那个人的权利,他关心的是将要出现的恐惧和真正的麻烦。起初,他看见一个黑影活动在高速公路的交界处。在那儿,有条路通向市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黑影变成了一堵金属墙,一堵救护车队组成的金属墙。
“看来,医生已经到了。”那家伙高兴地哼道。轻松的语调中透出的温柔和他庞大的身躯很不相称。
泰森没有理他,狠狠地踩下刹车,命令计算机让车猛地减速行驶。那家伙在座位上被用力地向前一搡,又被弹回来重重地撞在车窗上。
距离这排救护车还有10米远时,突然,泰森猛地加大油门,向后倒车,紧接着猛地刹车,一转方向盘,开上人行道,朝着浓密的草丛冲去。
救护车一窝蜂地追了上来,车灯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强光,救护车的鸣叫淹没了泰森的引擎声。车顶上的频闪灯闪烁不停,就好像无数颗曳光弹。
“他们是冲着病人来的,”那家伙很轻松地说道,“不要以为你可以独自占有我.”
“你不是什么病人,你是我的犯人!”声音近乎咆哮。
“你可以把他们甩掉,躲起来是无济于事的,至少在这个城里不行。”
泰森把车驶向环城公路,方方的大下巴用力张着,好像能帮上什么忙似的。警车轻而易举地冲上一个陡坡,冲到了这排救护车的前面,然后又冲下斜坡驶进了迷宫般的街道。
泰森意识到后面的车队很可能会紧随其后,甚至还会用无线电请求支援。
“即使医生追不上你,消防队员、社会工作者或是牙医也会的。所有这些社会改良家们都拼命地要抓住什么人去谴责,去怜悯,去改良。一句话,他们是想找点事做。”
泰森对他的啰嗦充耳不闻。他把车开上人行道,避开从一条小巷里冲出的救护车,为了躲开警车,它把一辆自行车挤在墙上,自行车前轮被撞掉,车架被撞成一个又长又扁的弧。
“除了中、南美洲,这是我所看到的最无法无天的城市。”那家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