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关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叫人不愉快,哪怕是呆上一会儿也叫人难受。这里有院士、有教授,可怎么称呼呢?是死的,还是活的?
奇怪,他们净用些满足愿望的脉冲来处理居孚,这能瞒得过他吗?
纳互尔是个坏家伙。他把案子说成是间谍耍的阴谋,显然是荒谬的。
该调查些什么呢?
半小时后,比耶尔来到电子公司,迎面碰上了长着硕大端正的脑袋的列舒尔。
“嘿,对待路易居孚,”这位传输自我意识系统的设计员用稳重而疲惫的口吻回答检查员的问题,“连我们也未想到整个系统工作得这么好。”
“您指的是模拟心愿的电子脉冲吗?”比耶尔明白,他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的。不过,这是最简单的初级阶段,只能在短期内有效,不久以后,居孚又要……”
“那么,下一步还打算干什么?”比耶尔打断了列舒尔的话。
“纳互尔已提出要求,把居孚的个人情感、兴趣、爱好、欲望从它的记忆中抹掉……”
“怎么能这样做!”比耶尔激动起来,“简直是粗暴至极。想过没有,他是活的有思想的人!”
“别动火,”列舒尔笑笑说,“您不是专家,把事情看得太过分了。我相信,居孚最终会高兴的……”
“高兴?!亏您说得出口。也不想想,抹掉一个人的个性,会带来什么后果!”比耶尔几乎要骂起来。
“为什么这样对我?”列舒尔拧紧眉头,“我到底是个人啊!”
“可他呢,您说,是什么?难道他不是人?”
“当然不是,他是计算机。”
“倘若纳互尔口出此言,我不惊怪。可您,这个系统的设计员,难道不感到羞耻?”
“您在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列舒尔有点抱怨地说,“谁也不想触动居孚的智慧,使他变为蠢物。可是总得设法让他工作得更有成效吧?那么,为什么不减轻他的精神负担?为什么不把引起他忧郁的东西给消除掉?说实在的,您的顾虑当初也苦恼过我,但纳互尔劝服了我……再说他是雇主,我们是设计人员,理应承担他的全部要求。哎,你到底为啥找我,出什么事啦?”
“居孚的智能信息也给抹掉了。”比耶尔心情沉痛地告别了列舒尔。
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折腾:装有自我意识的计算机到底应该看成是人还是物?
次日凌晨,比耶尔又来到纳互尔的机关。曼扬白了他一眼便走出机器大厅。
“别这样,阿纳托利,”比耶尔尾随曼扬,来到酒吧间,不无伤感地说,“我了解了一些情况,是电子公司的列舒尔告诉我的。”
“是吗?”曼扬的态度友好起来,“我什么也不隐瞒了。把自我意识输进计算机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也怪新鲜。”
他斟满一大杯酒,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然后把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当他们做出决定要对计算机做一次“手术”的时候,谁也说不清该不该这么做,有没有权利这么做。作为这个计算机的工作人员,我是反对的。可是谁能迫使首长收回成命呢?我闷闷不乐地来到计算机旁。
“你怎么啦,阿纳托利,今天不高兴?”居孚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