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匆匆扫了大家一眼,问:“怎么样,有没有统一的意见?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桑顿举起双臂,说:“我不再多说了,我已经说完了。堡主,是不是先休会一下,我们都处理好各自的事情。我就要‘潜逃’了。”
“我们先休会。”堡主宣布完,每个人都上了护墙。
通进城堡的大路上,帕农人成群结队走来,肩上背着行李。山谷那边,在巴塞洛缪森林的边沿上,是成堆的兽车,还有一批金褐色的美克人。
奥尔指着西边说:“看,他们从那过来了,‘长洼’那边!”
他转过身,朝东望去:“看,‘仓桥’那边也有美克人!”
大家一致朝“北脊”望去。加尔指着一队排列整齐的金褐色的队伍,说道:“他们在那等着呢,那些恶魔!他们已经把我们包围了,让他们等吧!”
第二天,美克人开始行动,而且成果赫赫。他们在城堡周围建满了工棚、仓库和营房。在超出了城堡的大炮射程之外,他们用兽车铲起一堆又一堆的土。经过一个晚上之后,这些土堆已经向城堡方向移近了。第二个晚上后,更近了。最后,堆那些土堆的意图很明显了——这是通往峭壁的隧道的一道屏障。
再接下来一天,很多土堆已经到了峭壁的底部。不久就可看见远处一队的兽车,车上装满了碎石。他们把碎石卸掉,马上又进了隧道。美克人一共建了八条这样的地上隧道,大量的从峭壁上挖下来的土石从这些隧道推走了。那些爬在胸墙上观察的人,最后总算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们不是要把我们埋了,”堡主说,“他们只是要从下面把我们的峭壁挖空。”
包围的第六天,山坡的一边开始摇晃、塌陷。一方几乎直抵城墙基部的巨石的顶部塌了下来。
“如果这继续下去的话,”伯纳尔嘀咕着,“我们的活日甚至比杰耐尔还要短了。”
“来,”加尔忽然来了精神,“我们试一下我们的大炮吧,把他们见鬼的隧道炸开,看他们怎么办?”他走到最近的炮台,喊帕农人把防水油布揭掉。
桑顿正好站在他身边。“我帮你吧,”他掀开防水油布说,“你想开炮就开吧。”
加尔不解地看看他,然后走上去,旋转目镜对准一个土堆。但是二十英尺厚的土层保护得太好了,根本没法炸开隧道。而能量炮就像电路短路一样,发出一声怪响就熄火了。
加尔开始还很生气地检查着机器,后来做了一个表示厌恶的手势,走开了。显然,大炮的效力是很有限的。
两个小时后,东面的一处岩石也塌了。在快日落的时候,西面同样塌了一处。
半夜时分,桑顿和他几个亲信携家带口地离开了堡主城堡。六队的鸟儿载着他们飞往“遥谷”附近的草场。天还没亮,所有人都抵达了。只是没有人与他们作别。
十一
一周后,东面峭壁又有另一片坍塌,一根熔岩的柱子也跟着塌了下来。隧道的土堆上,被挖出来的碎石越垒越多,数量惊人。
南面是受影响最小的,东面和西面则都遭受重创。但是在受攻击的一个月后,南面忽然也塌下一大块,阻挡了道路的通行,也打翻了前人在沿路两旁栏杆立的雕像。
堡主召开会议。“情况呢,”他可能想要再幽默一下,可是却力不从心了,“很不妙啊。甚至比我们原来最不好的预想还糟糕!我承认,只要想到我自己的死亡,还有我的东西都被摧毁,我就很难受。”
奥尔做了个绝望的表情,说:“我也是。死有什么?每个人都得死!但是只要我想到我那些宝贵的财产啊,我就伤心。我的书将被践踏,我的花瓶被摔碎,我的战袍被撕毁,我的小精灵被扼死,我的家传的吊灯被扭弯……这些可都是我的噩梦啊!”
“你的财产也就跟其他的一样了,”伯德莱马上接茬,“再说,它们也没有生命。我们没在的时候,谁还在乎它们怎么样呢?”
马鲁恩不禁颤抖了一下:“一年前我刚储藏下两百多瓶最优质的香精,近一百五十罐的‘绿雨’,还有其他极品啊。如果你们要说悲剧,想想我这些吧!”
加尔不耐烦地跺跺脚说:“我们不要再悲叹了。还记得吗,我们还有个选择?桑顿曾经恳请我们和他一起逃难,现在他和他的一些亲信已经和救赎派们一起潜逃到北山那边了。我们选择了留守,我们也不知结果是好还是不好。事实证明,原来是不好的。但我们选择了,我们就该像真的绅士一样去面对现实。”
大家同意了这种观点。堡主拿出一瓶无价的极品香精,然后大方的开始倒呀倒,这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既然都没有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