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我们一个美克人可就代表所有美克人了。我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人类不是这样的吗?’
“‘人类每个人都为他自己想。那个告诉你这些疯话的白痴是一个邪恶的人。但是至少现在事情终于清楚了。我们根本没有提议要把你们送回伊塔米。那你们能不能从杰耐尔城堡撤回,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不要干扰我们了?’
“‘不行。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将会摧毁所有人类。有一点还是没错的:一个地球对两个种族来说太拥挤了。’
“‘那很不幸,我必须把你杀了。’我告诉他,‘这非我所愿,但给你机会的话,你同样会杀我们很多人的。’听到这里,他朝我扑过来,当然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杀了。
“ 现在一切你都知道了。看来是你或加尔挑起这整个祸端的。加尔?似乎不大可能是他。所以,是你,克拉霍恩,是你!你的灵魂该为整个事负上沉重的包袱!”
克拉霍恩皱皱眉,低头看着斧子,说:“包袱,是有。但负疚,却没有。我直率,但我不邪恶。”
桑顿后退一步,说:“克拉霍恩,你的冷静把我吓着了!以前,一些像加尔那样的怀有恶意的人说你是疯子的时候……”
“不要激动,桑顿!”克拉霍恩不耐烦地嚷道,“这场行动太拙劣了。我做错什么了吗?我的错就在于我做了太多尝试。如果我成为堡主,我就把奴隶们遣送回去。我失败了,奴隶们造反了。别再说了,我对这个话题实在厌烦了。你的鼓眼睛让我很不舒服。”
“你可以厌烦,”桑顿叫了出来,“你可以嫌我的眼睛让你难受,可是那些成千上万的人呢,他们呢?”
“不管怎么样,他们又能活多久呢?我建议你省省力气吧,不要再责怪谁了。你知道吗,其实是有解决办法的。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向你保证我说的全是正确的,可是你别想从我这儿知道这个方法。”
“克拉霍恩,”桑顿说,“我飞到这里,就是要把你那自以为是的头从你身上扭下来的。”
但克拉霍恩不再理会他,转过身开始劈柴了。
“桑顿,到别的地方叫去吧。和你的鸟儿抗议去吧。”
桑顿抬脚走上了出村的路。
十
九月九日的晚上,杰耐尔城堡沦陷了。是鸟儿把消息带回哈盖道恩的。
无可奈何的堡主 ,自然又召开会议。
“我们现在是最后一座城堡了。美克人不可能伤害我们的,他们可以在我们城墙外围堤二十年,但也只是白费工夫。我们是安全的,只是想到我们竟然是住在这座城堡里的最后的一批人,真的很奇怪!”
桑顿用真诚的声音说道:“二十年对美克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们包围着我们,只要他们开始攻打,我们就完了。你们到底明不明白,现在已经是我们最后逃生的机会了,逃离这座城堡!”
“‘逃生’,桑顿?你说逃生,真是可耻!”加尔鄙夷地说,“你带上你的人,逃吧!去草原,还是去沼泽,悉听尊便!懦夫!你走吧。”
“加尔,自我成为一个‘懦夫’起,我就找到信念了。生存就是最高的道德,一个智者这样告诉我。”
“呸!谁告诉你这样?”
“菲利多,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
加尔用手掌拍前额,说:“你是说那个救赎主义者菲利多吗?他可是最极端的一个,他想拯救所有人呢!桑顿,请你理智点好不好?”
“我们将会有好几年的时间,”桑顿硬邦邦地回答,“如果我们离开城堡的话。”
“但城堡就是我们的生命!”堡主大声说道,“你说,没了城堡我们将变成什么?野兽?还是游民?”
“我们会活下去的。”
加尔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去看一幅壁毯。堡主摇摇头,一脸怀疑与困惑。贝纳尔把双手高高举起,问:“桑顿,你让我们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你来这儿一直要我们认识到现在有多危急,何必呢?在城堡里,我们就像在母亲的怀里一样安全。我们抛下所有荣誉、尊严、舒适,潜逃到莽莽荒野又能得到什么?”
“我们也说杰耐尔是安全的。现在呢,杰耐尔成了什么,除了死亡、腐烂的衣服,还有什么?我们‘潜逃’能得到就是确保生存。而且按我的计划,我们不仅仅是‘潜逃’。”
“我能举出一百个例子来告诉你,死胜于生!”艾塞思忽然抛出这样一句话,“我一定要死得很没尊严吗?为什么我的余生不能好好度过?”
这时有人来报:“美克人已经朝我们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