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可以的,”救生艇疼爱地说,“成年的德罗姆人每天都要吃5到30磅基塞尔,还直喊要添呢。”
盘子移得更近,吓得这对朋友连连倒退。
“听好,你!”阿诺尔德向小艇摊牌说,“我们不属于德罗姆族,我们是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生物。你所说的战争在五百年前就结束了。我们不吃基塞尔,我们的食品在岛上。”
“别神经错乱啦,士兵们常犯这种自欺症,企图逃避现实,这是由于严酷的现状所造成的。先生们,快正视现实吧。”
“你才该正视现实!”格里高尔怒吼,“不然我马上把你一个螺丝一个螺丝都拆散!”
“吓唬不倒我。”小艇不动声色说,“我了解你们,看来你们的大脑被毒水损伤了。”
“毒水……水?”格里高尔呛得说不出话。
“这是对德罗姆人而言的,水对它们有害。”阿诺尔德提醒他。
“如果需要的话,”救生艇接着说,“我这里有能对大脑进行手术的器械,这是非常措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使用。战争就是战争,战争不相信眼泪。”
它打开柜板,这对合伙人瞧见里面有着一大堆亮晶晶的外科手术刀。
“噢,我们感到好多了,”格里高尔赶紧声明,“基塞尔很开胃,对吗,阿诺尔德?”
“太……太棒了!”阿诺尔德颤抖着说。
“我曾在全国基塞尔烹调大赛中获过冠军,”小艇用难以掩饰的骄傲声调宣称,“多尝—点,为了我们战士的健康,请多多加餐。”
格里高尔抓起一大把基塞尔,坐在地上吧哒吧哒地装腔作势:“了不起的好味道!”
“很好,”小艇说,“现在我朝岛屿方向驶去,过几分钟我保证你们的感觉会更好。”
“那为什么?”阿诺尔德追问。
“舱里的温度简直高得无法忍受,我真难以想像你们如何能挺到现在,换上任何别的德罗姆人是万万吃不消的。请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把温度调低到正常的零下20度,为了振奋你们的斗志我将同时演奏国歌。”
于是传出一阵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有节奏的吱吱嘎嘎的怪声。艇外波涛打着拍子,几分钟后舱内明显变得寒意砭骨。
格里高尔无力地闭上双目,他尽量不去注意那令四肢逐渐僵硬的寒意,他只想睡觉。半醒半睡中他猝然被阿诺尔德的喊声叫醒:“快醒醒!我们总得要想点什么办法才行!”阿诺尔德的牙齿已不住上下打颤。
“去求求它打开加热器……”格里高尔迷迷糊糊地说。
“这行不通。德罗姆族生活在零下20度,而我们就是德罗姆族人,没说的。”
冷凝管穿过整个船舱,起先薄霜在管壁上形成,接着又蒙上一层坚冰,窗户上全是白花花的一片冰霜。
“我有个主意。”阿诺尔德谨慎地说,他目光不离操纵台,在对方耳边低低说上几句。
“可以试试。”格里高尔同意说。
他们站起身。格里高尔抓起水罐,断然大步跨向船舱的另一侧。
“你们要干什么?”小艇尖锐地盘问。
“我们要活动活动,德罗姆的战士得经常保持临战状态。”
“那好吧。”小艇无奈地说。
格里高尔把水罐抛给阿诺尔德,后者嘻开大嘴又把它扔了回去。
“对这个东西要当心,”小艇警告说,“它里面含有致命的毒药!”
“我们自会小心,”格里高尔说,“这个罐子还得送往司令部去呢。”他又把它抛给阿诺尔德。
“司令部需要它来反对赫盖恩族。”阿诺尔德边说边把罐子又扔还给格里高尔。
“果真吗?”小艇奇怪地说,“这倒很有趣,是新创造……”
这时格里高尔把沉重的水罐用力投向冷凝管,管子破裂,里面的液体流满一地。
“真是个臭球,老伙计!”阿诺尔德说。
“瞧我干下了什么!”格里高尔故作惊讶。
“我警告过你们了,”小艇忧伤地喃喃说,“情况非常严重,我再也无法降低温度啦。”
“如果你让我们登岛……”阿诺尔德刚刚启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