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列耶夫看了看表——离灾祸降临的时间正好还有一小时。他又看看沃罗洛夫——地震学家站在操纵台旁,手里拿着话筒,正着急地敲打着电话机地座键。
斯柳萨连科走进了仪器室。
“您准备干嘛?”一进来他就问沃罗洛夫。
“向西涅哥尔斯克城发警报!”地震学家头也不回地说,同时继续敲打电话机。
“您张惶失措了?”站长低声说。“这里从来没发生过11级地震,显然是您的系统搞错了什么。而您却想在一个有20万人口的城市里制造混乱!……。”
“正因为有20万人!”沃罗洛夫气冲冲地反驳道。“现在通知,他们还来得及转移到开阔的地方去……至于这里没有发生过11级地震,要知道,生活中的一切都有第一次。”
“要是预报是错误的呢?”
“那更好……而如果不是呢?”沃罗洛夫再次猛烈地敲打了一下座键,随即放下了话筒。“通讯联络断了。您知道着意味着什么吗?电话电缆被破坏了。看来,岩层已经开始移动了。”
“那好吧。”斯柳萨连科终于同意了。“小心没坏处。”
他拍拍报务员的肩膀说:
“去,用无线电……”
“我们已经失去了整整4分钟的时间。”沃罗洛夫说。
仪器室里突然变得静悄悄得。显示器得荧光屏上没什么变化,与西涅哥尔斯克城连在一起得警报信号在继续闪烁预示着灾祸即将降临。
报务员回来了。
“联系不上……”他焦急不安地说。“这样大的干扰还从来没有过。”
“大概空气里已经充满电了。”一个工作人员说。
“这也是强烈地震的预兆。”另一个人说。
马列耶夫又看了看沃罗洛夫,他脸色苍白,一只手抓住操纵台的边缘,好像害怕跌倒。
斯柳萨连科对马列耶夫低声说:
“在西涅哥尔斯克城里有他的……”
“他的妻子?”马列耶夫问。
“未来的妻子……列娜,我们的大夫。她昨天进城里去了,明天才回来。”
马列耶夫哆嗦了一下。多么简单而平常的话:她进城了,明天回来……。但如果相信仪器,那就回不来了。11级地震!谁也回不来!……毫无办法,自然灾害嘛。甚至连报警也不可能。
仪器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也许可以开汽车去?”报务员没有把握地建议道。
沃罗洛夫立刻反对说:
“180公里的山路!来不及了!”
聚集在仪器室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斯柳萨连科,似乎站长会有什么办法。然而,他却默不作声……
马列耶夫则在想,沃罗洛夫刚才给他讲的东西也许用得着。
好像是回答他的想法,在一片寂静中响起了沃罗洛夫的声音:
“准备积极干预系统!”
斯柳萨连科惊异地扬起了浓眉:
“可是……”
“这是唯一的办法。再说试验曾经获得成功。”
“那是试验,全部过程只有一分钟。而试验结束以后我们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使您恢复知觉。”
“原来是这样,”马列耶夫想,“怪不得沃罗洛夫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再说一遍,其他办法是没有的。”沃罗洛夫果断地说。
“但这是必死无疑啊!”
“可能……但只是对我一个人来说……”
“您甚至什么都来不及准备,您没有足够地时间。”
“应该够!应该!”沃罗洛夫猛地转向正等着看辩论如何结束的工作人员:“准备吧!”
仪器室里的人全都行动起来:一些人站到操纵台旁开始操作,使装置进入运转状态;另一些人从壁橱里取出一个带有许多导线的头盔,把它接入应力检查系统和控制系统。只有沃罗洛夫一个人带着心不在焉的神情,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可能他已经为这场非同一般的游戏设想各种各样的方案,这场游戏几分钟后他将要参加进去。再这场游戏中,他的对手将是大自然本身,赌注则是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斯柳萨连科走到沃罗洛夫跟前,突然温和地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