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潜望镜迅速一看,便找到答案。投标四号的悬索剪修到最小重量,找到了方便之路。只有它的帆还保持原状,象一块手帕随风飘动,从后面全速追赶而来。两小时后,它飘然而过,超过了近二十英里。但没有多久,澳大利亚人便加入了救险装置中的不断增加的人群。
所以,现是狄安娜号和列别捷夫号间的直接对抗,因为尽管玛尔斯人还没认输,但他们落后一千英里,不再构成严重威胁。根据这个情况,还很难看出列别捷夫号要采取什么措施来超过狄安娜号的领先地位。但是在第二圈的全部航程中,要再次经历黑暗,背向太阳长时间而缓慢地飘动。默顿感到越来越不安。
他很了解俄国的驾驶员和设计师们。二十年来,他们一直努力要赢得这次比赛,并且只有他们赢得这次比赛,才毕竟是公正合理的,因为追溯到二十世纪初叶,难道不是PN列别捷夫第一个发现阳光压力的吗?但是他们从来未曾成功过。
并且,他们永远不会停止努力。迪米特里正忙于努力,一定会一鸣惊人。
在比赛飞船之后一千英里,官方救险发射装置上的指挥官范斯特拉顿愤怒而沮丧地注视着无线射线照片。这照片从高悬在太阳炽热表面的太阳观察站上,旅行了一千多万英里,带来了最坏的消息。
指挥官——他的头衔当然无尚光荣,在地球上是哈佛大学天体物理学教授——已预料到事情的一半。以前从来没有把比赛安排在这样晚的季节里,耽搁得太多了,他们打了赌,现在看来都可能要输。
在太阳表面的深处,正集聚着巨大的力量。相当一百万颗氢弹的能量,随时都可能突然发生使人畏惧的爆炸,即出现人们所知的太阳耀斑。一个比地球大许多倍但看不见的火球将从太阳上一跃而起,以每小时数百万英里的速度上升,冲向宇宙。
带电气体的云雾有可能完全错过地球,但是假如不能错过,只要一天就能扑上地球。宇宙飞船可以用屏蔽罩和强大磁屏保护自己,但轻型结构的太阳飞船,帆象纸一样薄,对这种威胁没有丝毫防护能力。乘员组将不得不被接走,比赛将不得不被放弃。
约翰默顿驾驶狄安娜号第二次绕地球航行时,对这些还一无所知。如果一切顺利,他和俄国人都将还有最后一圈。他们从太阳的射线中获得能量,盘旋上升了数千英里。在这一圈,他们将完全躲避开地球,登上飞往月球的遥远航程。现在是直线比赛了。阳光号的乘员组与他们自旋的太阳帆勇敢地奋斗了十万英里后,精疲力尽,终于拉开了距离。
默顿丝毫不感觉疲倦,他吃得好,睡得香,狄安娜号飞行得极好。自动驾驶仪象繁忙的小蜘蛛似的,紧拉着悬索,比任何一个人类船长都能更精确地调整巨大的帆向着太阳。这时,两平方英里的塑料薄膜虽然被千百个微小陨石击打得满是洞孔,但针头大小的刺孔并未引起推力的下降。
他只有两种担心。第一是担心八号悬索,它已不能适当调整。卷盘没有任何警报就卡住了,就是从事这么多年的宇航设计之后,甚至也难免有轴承在真空中失灵的现象。他既不能放长也不能缩短这条悬索,将必须用其他悬索尽力做最佳航行。幸好最困难的机动航行已经过去。从现在起,狄安娜号将背向太阳,一直顺着太阳风而飘游。正如古代的航海家所说,顺风驶船容易。
第二是担心列别捷夫号,它正在三百英里之后尾随着他。俄国人的飞船由于有可围绕中心帆而倾斜跷起的四块巨大翼板,显示出极大的机动灵活性。当它绕地球时进行的所有例转飞行,都是以极高精确度进行的,但要获得机动性,就必须牺牲速度,不可兼而得之。在前面的直线而漫长的迎风行驶中,默顿是能够坚持住的。但是,从现在起的三、四天内狄安娜号从遥远的月球一侧闪过之前,他对胜利还毫无把握。
然后,在比赛的第五十个小时,接近绕地球第二圈末尾时,马科夫使他略吃了一惊。
“喂,约翰,”他通过船对船的无线电,漫不经心地说,“我倒想让你看看这个,它会引起你的兴趣!”
默顿回到潜望镜旁,把放大率调到最大限度。在视野里,出现了一种罕见的奇观,列别捷夫号的马耳他十字在群星中闪闪发光,闪光虽小但清晰可见。然后,正当他观看时,十字的四只臂与中心方形帆分离开,带着帆桁和悬索飘然而去,进入宇宙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