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不应当向您掩饰真情,先生,”帕克佩普斯大夫说道,“公爵夫人——请原谅,我把姓名给混淆了;我是想说,您的和蔼可亲的夫人缺乏精力;有一定程度的虚弱,总的说来,没有灵活应变的能力,这是我们所不愿意——”
“看到的,”家庭医生插嘴道,同时又低了一下头。
“完全不错,”帕克佩普斯大夫说道,“这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看来,坎卡贝夫人的体质,对不起,我是想说董贝夫人的体质,我把病人的姓名给混淆了。”
“病人很多很多,”家庭医生低声说道,“确实,不可能指望他把他们的姓名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否则倒是不可思议的了——,帕克佩普斯大夫在伦敦西区①的业务——”
“谢谢您,”大夫说道,“完全不错。我是说,看来,我们病人的体质经受了一次冲击,要希望恢复元气就只有作出很大的、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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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伦敦西区(Weat-End):伦敦西部地区,其中有很好的公园、花园、宫殿、贵族住宅、议会及政府机构等。
“和劲头十足的,”家庭医生低声说道。
“完全不错,”大夫同意道,“和劲头十足的努力才行。皮尔金斯先生担任这个家庭的医疗顾问——,毫无疑问,没有什么人能比他更有资格担任这个职务的了。”
“啊!”家庭医生低声说道,“这是休伯特斯坦利爵士的夸奖呢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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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指诚实的夸奖。休伯特斯坦利爵士(SirHubertStanley)是18世纪英国戏剧作家托马斯莫顿(ThomasMorton,1764—1838年)的喜剧《伤心的治疗》(ACurefortheHeartAche)中的一个人物。
“您这么说真太客气了,”帕克佩普斯大夫说道,“皮尔金斯先生由于担任这个职务,对病人正常状态下的体质是最为了解的(这种了解对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作出诊断是十分宝贵的);他和我一致的意见是,在目前的情况下,需要求助于生命力来作出劲头十足的努力;如果我们这位有趣的朋友董贝伯爵夫人——请原谅,董贝夫人真的不——”
“能,”家庭医生说道。
“成功地作出那样的努力的话,”帕克佩普斯大夫说道,“那么就会出现危急的局面,那是我们两人都会衷心悲痛的。”
说完之后,他们站在那里向地上看了几秒钟。然后,帕克佩普斯大夫默不作声地做了个手势之后,他们上了楼;家庭医生巴巴结结、毕恭毕敬地为那位杰出的专家开了房门,然后跟随在他后面。
如果说董贝先生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感到忧伤的话,那对他是不公道的。可以恰当地说,他不是那种会惊慌失措或感情激动的人;但他内心总是有感觉的;如果他的妻子生了病、倒下去了的话,那么他是会感到很不愉快的;他会觉得从他的盘子、家具和其他家庭用品中间不见了一个什么东西,而这东西是很值得有的,丢弃它不能不使他感到由衷的惋惜;然而这无疑是冷淡的、照例行事的、绅士式的沉着克制的惋惜。
不久,首先是楼梯上窸窸窣窣的衣服声,然后是一位夫人突然急急忙忙地走进了房间,把他在这个问题上的沉思打断了。这位夫人已经过了中年,但却穿着得十分年轻,特别是胸衣绷得紧紧的,更显得这样;她的面容和姿态中露出一副紧张的神气,说明她正抑制着内心十分激动的情绪;她跑到他跟前,急忙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透不过气来地发出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