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弗洛伦斯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是个孤儿?”女孩子问道。
“不是,我亲爱的。她没有妈妈,但是爸爸还活着。”
“她现在是不是给她的妈妈服丧?”女孩子很快地问道。
“不是,她是给她唯一的弟弟服丧。”
“她就没有别的兄弟了吗?”
“没有。”
“也没有姐妹吗?”
“没有。”
“我真为她感到非常、非常难过。”
弗洛伦斯原先在听到她的名字时,本已经站起身来,搜集花朵,准备走去迎接她们,好让她们知道她就在可以听到她们讲话的近处,可是由于在这之后不久,她们停住观看小船,不再说话,所以弗洛伦斯又坐下来编织,以为不会再听到什么了;然而片刻之后,谈话又重新开始了。
“这里人人都喜欢弗洛伦斯,当然,她也值得大家喜欢,”
女孩子热情地说道。“她的爸爸在哪里?”
姑妈沉默了片刻之后,回答说,她不知道。她的声调引起了弗洛伦斯的注意,她本来又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时它使她固定在原地不动;她急忙把花冠紧贴在胸上,两手抱住花朵,以免它们散落到地上。
“他是在英国吗,姑妈?”女孩子问道。
“我想是的,不错,他是在英国,一点不错。”
“他到这里来过吗?”
“不,我想他不曾来过。”
“他是不是将要到这里来看她?”
“我想他不会来。”
“他是不是脚跛了,眼瞎了还是生病了,姑妈?”女孩子问道。
当弗洛伦斯听到这些这样惊奇地说出的话语时,她紧贴在胸膛的花朵开始掉落。她把它们贴得更紧,她的脸向着它们低垂下来。
“凯特,”那位夫人又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我将把有关弗洛伦斯的全部真情告诉你,这是我所听到的和相信的。不要告诉别人,我亲爱的,因为这里可能很少有人知道这,你要是告诉了别人,就会使她痛苦。”
“我决不会告诉别人!”女孩子喊道。
“我知道你决不会,”那位夫人回答道,“我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那么我就告诉你吧,凯特;我担心弗洛伦斯的父亲很少关心她,很少看到她;他从来没有对她表示过温存,现在差不多完全躲开她,避免跟她见面。如果他允许的话,那么她会深深地爱他,可是他却不想这么做,虽然她一点儿过错也没有;所有善良的心都会深切地爱她,可怜她。”
弗洛伦斯抱着的花朵,又有好些散落到地上,那些留下来的已经湿了,并不是由于露水;她的脸低垂到抱着这些花朵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