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说。“只要它不使你反感就行。”
“我看见了,”她说。“我看见它先用左角,然后又换右角。”
“你还真行理!”
犍牛这时已经倒下了,挺着脖子,扭着脑袋,它怎么倒下的就怎么躺着。突然,公牛撇下了它,冲向另一头犍牛,这头犍牛远远地站在一边,晃着脑袋,观察着发生的一切。犍牛笨拙地跑着,公牛追上它,用角尖轻轻地挑了一下它的腹部,就转身抬眼注视墙上的人群,颈脊上的肌肉隆起着。犍牛走到它跟前,装出好象要闻闻它的样子,公牛不经心地挑了一下。随后它也闻起犍牛来了,它们就一起快步走向第一头进栏的公牛那里。
当第三头公牛放出来的时候,先进场的那三头牛(两头公牛和一头犍牛)并头站在一起,把角对准新来的公牛。几分钟后,犍牛和新来的公牛交上朋友了,使它镇静下来,成为它们之中的一员。等最后两头公牛释放出来后,牛群都站在一起。
被抵伤的那头犍牛爬起身来站在石墙边。没有一头公牛去接近它,它也无意参加到它们这一伙里去。
我们跟大伙一起从墙上爬下来,通过个栏墙上的小窟窿对公牛最后看了一眼。它们现在都安静下来了,低下了脑袋。我们在外面雇了一辆马车,赶到咖啡馆。迈克和比尔半小时后来到。他们一路上停下喝了几次酒。
我们坐在咖啡馆里。
“这回事真离奇,”勃莱特说。
“后进去的那几头公牛能斗得和第一头那么好吗?”罗伯特.科恩问。“它们看来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它们彼此都熟悉,”我说。“它们单独一头,或者两三头在一起的时候才很凶。”
“你说什么,凶?”比尔说。“我看它们都很凶。”
“它们单独一头就要伤人。当然罗,如果你到牛栏里去,也许会从牛群里引出一头公牛来,这时它就很凶。”
“太复杂了,”比尔说。“你可别把我从大伙里面撵出去啊,迈克。”
“我说,”迈克说,“这几头牛都很出色,是不是?你看见它们的犄角了吗?”
“可不,”勃莱特说。“我原先不知道牛角是什么样子的。”
“你看清那头抵犍牛的公牛了吗?”迈克问。“是头非常出色的公牛。”
“当一头犍牛太没劲了,”罗伯特.科恩说。
“你是这么认为的?”迈克说。“我还以为你喜欢做一头犍牛哩,罗伯特。”
“你这是什么意思,迈克?”
“它们的生活是那么悠闲。他们一声不吭,可老在周围转悠着。”
我们很窘。比尔笑了。罗伯特.科恩很生气。迈克还往下说。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生活的。你可以用不着吱一声。来吧,罗伯特。说点什么。别干坐着。”
“我说过啦,迈克。你忘啦?谈论过犍牛来着。”
“哦,再说点。说点有趣的。你看我们现在的兴致多高。”“别说了,迈克。”你醉了,”勃莱特说。
“我没醉。我在说正经的。难道罗伯特.科恩一定要一天到晚跟着勃莱特转悠,象一头犍牛吗?”
“住嘴,迈克。说话要有点教养。”
“教养顶个屁。除了公牛,究竟还有谁具备什么教养?这几头公牛不是挺招人喜欢吗?难道你不喜欢它们,比尔?你为什么不吱声,罗伯特?别坐在那里哭丧着脸。假如说勃莱特同你睡过觉又怎么的?同她睡过觉的人多着哩,可他们都比你强。”
“住嘴,”科恩说。他站起来。“住嘴,迈克。”
“呀,别站起来,看来你要揍我罗。我才不在乎呢。告诉我,罗伯特。你为什么老跟着勃莱特转悠,象一头血迹斑斑的可怜的犍牛?你不知道人家不需要你吗?如果人家不需要我,我可知道。人家不需要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呢?你赶到圣塞瓦斯蒂安去,那里并不需要你,可是你象一头受伤的犍牛一样跟着勃莱特转悠。你想这么做合适吗?”
“住嘴。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