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阿托斯说,“他们全加起来就四个人,而我们也是四个人,正好一对一。注意!如果我们相信格里默向我们打的手势,我们马上就要同大批人马干仗了。有什么事,格里默?鉴于局势严峻,我允许你说话,朋友,但请你简明扼要。你看到什么啦?”
“一批队伍。”
“有多少人?”
“二十个人。”
“都是什么人?”
“十六个工兵,四名步兵。”
“离这儿有多远?”
“五百步。”
“好,我们还有时间吃完这只鸡,为你健康干一杯,达达尼昂!”
“祝你健康!”波托斯和阿拉米斯也齐声道。
“那我就领了,祝我健康!虽然我不相信你们的祝愿对我能有什么用。”
“怎么这样说!”阿托斯说,“穆罕默德信徒说得好,天主是伟大的,未来掌握在他手里。”
说完,阿托斯一口干完杯中酒,将空杯放在身旁,懒洋洋地站起身,随手拿起一支枪,走到碉堡的一个枪眼前。
波托斯、阿拉米斯和达达尼昂照例行事。格里默则受命跟在四个朋友身后等着装子弹。
霎时过后,他们看到那队人马出现了,正沿着堡垒和城市之间弯弯曲曲的交通沟壕走过来。
“乖乖!”阿托斯说,“二十来个人又拿镐,又拿镢头又扛锹来对付我们,费这么大劲值得吗!格里默只要打个手势让他们滚开,我相信他们会让我们太平的。”
“我表示怀疑,”达达尼昂仔细观察一下说,“因为他们雄纠纠地朝这边走来了。而且除了工兵还有四名步兵和一名班长,他们全都带着火枪的。”
“因为他们没有看到我们,”阿托斯说。
“唉!”阿拉米斯说,“坦率地讲,我真厌恶向这些城里的可怜虫开枪。”
“好蹩脚的教士,”波托斯说,“竟可怜起异教徒!”
“说实话,”阿托斯说,“阿拉米斯讲的有道理,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你要干什么蠢事?”达达尼昂厉声道,“你去也是让自己白挨枪子,亲爱的。”
可是阿托斯对此忠告置若罔闻,他一手提枪,一手拿着帽子,登上了围墙的缺口。
“先生们,”阿托斯对士兵和工兵们一边礼貌地致意一边喊话道;对方对他的出现感到异常惊讶,一个个在距棱堡五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下来,“先生们,我的几位朋友和我本人,正在棱堡中用早餐。因此各位十分明理,没有什么比用早餐受到打扰更令人不快;所以,如果诸位来这里确有公干,我们有请诸位等我们用完早餐,或者稍晚些再来亦可,除非你们突然良心发现,有意脱离叛党,过来和我们为法兰西国王的健康举杯共饮。”
“当心,阿托斯!”达达尼昂叫道,“难道你没有看见他们向你瞄准吗?”
“看见了,看见了,”阿托斯回答说,“他们都是瞄不准的小市民,绝对不会打中我。”
果然,俯仰间,四支枪同时拉响了,撞扁的铅弹落在他四周,但没有一颗打中他。
几乎与此同时,这边四支枪也向对方发出了回击,他们比挑衅者打得准,三个士兵颓然倒地,一个工兵负伤挂彩。
“格里默,再拿支枪!”阿托斯坚守着缺口命令道。
格里默立刻执行。另三位朋友也各自装着枪;第一阵齐射过后,紧接着发出第二次齐射,敌方班长和两位工兵毙命倒地,剩下的队伍落荒而逃。
“嘿,诸位,主动出击,”阿托斯说。
四位朋友冲出工事,一直深入到战场,搜集了敌兵的四支火枪和班长的指挥短矛;他们相信,逃跑了的士兵非得跑到城边才会停下,于是便带着战利品打道回堡。
“格里默,把枪支重新装好子弹,”阿托斯命令说,“诸位,我们接着用早餐,继续我们的谈话。当时我们谈到什么地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