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我。”达达尼昂说道,“是上帝派我来守护您的。”
“您是带着这种用意跟踪我的吗?”少妇不胜娇媚地笑一笑问道。她那有点爱嘲讽的性格又占了上风;本来当成敌人的,却认出是自己的朋友,从那一刻起,心里的一切恐惧全都烟消云散了。
“不,”达达尼昂说道,“不是。我是偶然遇到您的,我看见一个女人在敲我一个朋友家的窗户……”
“您的一个朋友?”波那瑟太太打断他问道。
“是呀,阿拉米斯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阿拉米斯!您讲的什么?”
“得了吧,莫非您想说您不认识阿拉米斯?”
“我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
“您也是头一回来这座房子?”
“自然。”
“您不知道这座房子里住着一个年轻人?”
“不知道。”
“不知道住着一位火枪手?”
“一点也不知道。”
“您真的不是来找他的?”
“绝对不是。再说,您看见了的,和我说话的是个女人。”
“不假。不过,那女人是阿拉米斯的朋友。”
“这我全然不知。”
“可是,她住在他家里啊。”
“这与我不相干。”
“那么她是谁?”
“啊!这不是我本人的秘密。”
“亲爱的波那瑟太太,您很可爱,但同时也是最神秘莫测的女人。”
“我因此而不可爱了吗?”
“不,恰恰相反,您是值得爱慕的。”
“那么,请挽起我的胳膊吧。”
“很愿意。那么现在呢?”
“现在吗,送我走吧。”
“去哪儿?”
“去我要去的地方。”
“可是您要去哪里?”
“您会知道的,因为您把我送到门口就行了。”
“还要等您吗?”
“不必。”
“那么您一个人回来?”
“也许是,也许不是。”
“后来陪您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还不知道。”
“我会知道的!”
“您怎么能知道?”
“我要等在门口看您出来。”
“要是这样,现在就分手吧!”
“为什么?”
“我不需要您了。”
“可是您恳求过……”
“一位绅士的帮助,而不是一个密探的监视。”
“这句话未免有点难听!”
“那些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老跟着人家的人叫做什么?”
“不知趣的人。”
“这说法太轻了。”
“行了,夫人,看来一切都得遵照您的意志办。”
“为什么您不争取立即照办呢?”
“难道没有一点什么要后悔的?”
“您真的后悔了?”
“这我自己一点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就是我答应一切按照您的意志办,只要您让我陪您一直走到您要去的地方。”
“然后您就离开我吗?”
“离开。”
“不在门口窥伺?”
“不。”
“可是君子之言?”
“绅士的信誉!”
“那么,请挽起我的胳膊走吧。”
达达尼昂将胳膊伸给波那瑟太太;波那瑟太太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的浑身直哆嗦。两个人走到了竖琴街坡上。到了那里,少妇似乎又犹豫起来了,就像在沃吉拉尔街一样。最后,她好像根据某些标记认出了一扇门,便径直走到那扇门前。
“现在,先生,”她说道,“这就是我要办事的地方。十分感谢您盛情陪同,这使我免遭危险;我一个人走,什么危险都可能发生的。不过,现在是该您实践诺言的时刻了,我已到达目的地。”
“您回去的时候什么也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