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玛利亚伊凡诺夫娜瞥了一眼,她满脸通红,甚至眼泪也涌出来掉在盘子里了。我不由得可怜她,于是赶忙把话头岔开。
“我听说,”我很不适宜地说,“巴什基尔人要来进攻你们的要塞哩!”
“你听谁说的,少爷?”伊凡库兹米奇问。
“奥伦堡有人对我这样说过。”我回答。
“不值一提!”司令说,“我们这儿早就听不到谣言了。巴什基尔人吓破了胆,吉尔吉斯人也受了惩罚。别担心,他们不敢来侵犯。如果胆敢来侵犯,老子就给他们一顿教训,叫他们十年也甭想动一动。”
“而您不害怕吗?”我转过脸对上尉夫人说,“住在要塞里头,要经受这么大的危险!”
“习惯了,我的少爷!”她回答,“二十年前,把我们从团部调来这儿。那个时候,真不得了呀!对那些邪教徒,我怕得要死!只要一看到猞猁皮帽子,只要一听到他们吆喝,我就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信不信由你,亲爱的!可现在嘛,已经习惯了,要是有人报告我们说,强盗就在要塞附近跑马,那我连身子也不会动一下。”
“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是一位十分勇敢的太太,”希瓦卜林郑重其事地插话,“这一点,伊凡库兹米奇可以作证。”“对!!你听我说,”伊凡库兹米奇说,“老太太并非胆小怕事的妇人。”
“玛利亚伊凡诺夫娜呢?”我问,“也跟您一样勇敢吗?”
“玛莎勇敢吗?”她母亲回答,“不!玛莎胆子小。直到现在她还怕放炮。一听到,就浑身打战。两年前,我命名日那天,伊凡库兹米奇忽然异想天开,要放几下我们的大炮。
玛莎,我这宝贝儿,差点给吓死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放那倒霉的大炮了。”
便上希瓦卜林那儿,跟他消磨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