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对你说的话将会被席德读到,就在她远在黎巴嫩的父亲想像我告诉你他在黎巴嫩之后……想像我告诉你他在黎巴嫩......”
苏菲觉得头昏脑胀。她努力回想过去所听过的有关柏克莱和浪漫主义的话。艾伯特继续说:“不过他们不应该因此洋洋得意。他们是最不应该得意洋洋的人,因为乐极可能生悲。”
“你说的他们是谁?”
“席德和她的父亲。我们说的难道不是他们吗?”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应该洋洋得意呢?”
“因为可能他们自己同样也是活在别人的心灵里。”
“怎么可能呢?”
“如果对柏克莱和浪漫主义者来说是可能的,那就有可能是这样。说不定少校也是一本有关他和席德的书当中的一个影子。当然那本书也是有关我们两人的,因为我们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这样一来,我们就只是影子的影子。这不是更糟糕了吗?”
“不过很可能某个地方有另外一个作者正在写一本,关于一个为他的女儿席德写一本书的联合国少校艾勃特的书,而艾勃特所写的这本书则是,关于一个叫艾伯特的人突然开始寄一些讨论哲学的信函给住在苜蓿巷三号的苏菲。”
“你相信吗?”
“我只说这是有可能的。对于我们而言,那位作者将是一个‘看不见的上帝’。虽然我们所做、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从他而来的(因为我们就是他),但我们将永远无法知道有关他的任何事情。我们是在那最里面的一个盒子里面。”
艾伯特和苏菲坐在那儿,很久彼此都没有说话。最后苏菲终于打破沉默:“可是如果真有一个作者正在写一个有关席德的爸爸在黎巴嫩的故事,就像他正在写一个关于我们的故事一样……”
“怎么样?”
“……那么也许他也不应该太洋洋得意。”
“你的意思是……”
“他坐在某个地方,脑袋里的深处装着席德和我。难道他不也可能是某个更高高在上的心灵的一部分吗?”
艾伯特点点头。
“当然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表示他让我们进行这席哲学性的对话是为了提出这种可能。他想要强调他也是一个无助的影子,而这本关于席德和苏菲的书事实上是一本哲学教科书。”
“教科书?”
“因为我们所有的谈话,所有的对话……”
“怎么样?”
“……事实上只是一段很长的独白。”
“我感觉好像每一件事物都融进心灵与精神中去了。我很高兴我们还有一些哲学家没谈。随着泰利斯、恩培窦可里斯和德谟克里特斯这些人而堂堂皇皇展开的哲学思潮不会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吧?”
“当然不会。我还没跟你谈黑格尔呢。当浪漫主义者将每一件事都融进精神里去时,他是第一个出来拯救哲学的哲学家。”
“我倒很想听听他怎么说。”
“为了不要再受到什么精神或影子的打扰,我们还是进屋里去好了。”
“好吧,反正这里也愈来愈冷了。”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