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康巴塞莱斯(一七五三一一一八二四):法国政治家,五百人院议员,司法部长,后被拿破仑任命为第二执政。
②勒勃伦(一七三九——一八二四):法国政治家,五百人院议员,后被拿破仑任命为第三执政。
“我负责的是西哀耶士,他是最难对付的;那两个人是勃吕依克斯要会见的。”
海军上将在那群人中间,可是他一直注意着将军和那位外交家;他猜到了他们两人的谈话有某种重要性。
波拿巴做了个手势要他也过来。
一个没有他机灵的人也许会立即就走过来;勃吕依克斯却并非如此。
他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在大厅里兜了两三个圈子,随后,他仿佛突然发现了塔列兰和波拿巴在一起谈话;才向他俩走了过去。”
“勃吕依克斯这个人很厉害,”波拿巴说,“他可以根据一些大事情,也可以根据一些小事情来判断人。”
“尤其是他这个人很谨慎,将军!”塔列兰说。
“那么,要从他肚子里掏出话来,就得要一只开瓶钻子。”
“啊,不!他现在向我们靠拢了,因此他会开门见山地对我们谈的。”
果然,勃吕依克斯刚一走到波拿巴和塔列兰那儿,他便开门见山地谈到了正题:
“我见到他们了,他们在犹豫!”
“他们在犹豫!康巴塞莱斯和勒勃伦在犹豫?勒勃伦犹豫,我还能理解:他像一个文人,一个温和派,一个清教徒;可是康巴塞莱斯……”
“是这么回事。”
“您有没有对他们说,我准备请他们两人都当上执政。”
“我还没有走到这一步,”勃吕依克斯笑着说。
“为什么呢?”波拿巴间。
“因为您这个意图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对,”波拿巴咬咬嘴唇说。
“要不要再去和他们说一下?”勃吕依克斯问。
“不,不,”波拿巴急速地说,“他们会以为我需要他们,我不喜欢支支吾吾。要他们今天就决定,条件就是您已经向他们讲的那些,没有别的了,今天如果他们不回答,明天那就太晚了;我觉得我一个人的力量也完全够了,我现在已经有了西哀耶士和巴拉斯。”
“巴拉斯?”两个在商谈的人惊奇地说。
“是的,巴拉斯,他像个小班长似的对待我,他没有把我重新送回到意大利去,”他说,“因为我在那儿已经挣到了一笔财富,要我回那儿去也没有用了……怎么样,巴拉斯……”
“巴拉斯?”
“没有什么……”
“啊!是啊,而且,我完全可以对你们说!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你们知道巴拉斯在我面前吐露了些什么事?他说他不可能和第三年宪法一起走得更久了;他承认需要有一个专政;他决定要退休,放弃政府的领导权,还说他已经被人议论得够了,共和国需要一些新人;不过,你们猜猜看,他准备把他的权力扔给谁,——就像赛维尼夫人①所说的,我让你们读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他要把政权扔给埃多维尔将军,这个人是很正直的……可是我只要当面看看他,他便会低下头去;当然我的眼光是很凶的,结果是,今天早上八点钟,巴拉斯来到我床前,尽力为他自己昨天说的蠢话道歉,承认只有我才能拯救共和国,声称他到我这儿来是听我的安排,我要他干吗他就干吗,我要他担任什么角色他就担任什么角色,请求我在我考虑到某件事情的时候,想到可以指望他……是的,指望他,‘就让他在榆树下面等我吧!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