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正是平凡的。绝对平凡的──在思想之间平凡──所有的思想都是头脑,都企图不平凡。奥修说:想要不平凡的欲望是世界上最平凡的事情。老子的平凡更大,是完全的──它是这种欲望完全被接受、被溶化,而进入蜕变。它是最终的平凡──只是存在。只是平凡的、美丽的自然的一部分。我们永远都在兜圈子回避它。我永远都在兜圈子回避它。那是我所能做的一切,那是头脑所能做的一切。
“平凡”这个词是一次震惊。就因为它的简单,它是一次震惊。在震惊后面,有些什么被打开了 ── 一种死亡、一种平和、一种脆弱的永在的觉知──刚好跟奋斗的方向相反。
头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坐在这里。很好。我正在写。这很有趣,而且有一点可怕,因为我不知道我在写给谁、我为什么写、我是谁。有人戴着橘黄色的头巾从花园里走过。绿色的藤蔓在深深的交错中爬过走廊的栏杆。我不知道老子是谁,或者怎么写他。我可以写我自己,但那也不是实在的、也没有结果。有一只巨大的黑蚂蚁爬上我的袖子。
在早晨,在室外的礼堂,奥修在讲老子。我听着,在花园的环绕中,我堕入感激的接受性和乐趣。小鸟在鸣叫,奥修是老子盘旋在他自己的周围,而我只是在挖掘它,坐在那里,感觉自然的身体是我的,享受当下的、某人的、老子的、我的完满。倦于思想,感激地休息在早晨的警觉里,感觉各种心情洗过我的身体,就象赤裸而清澈的水在明亮的阳光下洗过岩石一样,我不了解这个老子是谁,这个老小孩,这个圣人──无助的、不了解、了解。存在。魔术和平凡,喜乐和世俗,恐惧和诗意。什么也没有,没有语言。就是这样。
玛普蕾姆玛都莉
普那,197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