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完全地平凡。以完全平凡的方式行动──就象你所感觉的那样行动。你要放下所有的未来、所有的目标。对于你,没有未来。要快乐。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你要放下所有的努力。”
那么──我是否应该静心呢?我问。
“如果你感觉想要静心的话。”他说。他是那么明亮、当下而全然,我被弄得眼花缭乱,我一直想把眼睛垂下来,然后再看。“但是你不能对静心做任何努力。如果你想要静心,你就静心;但是要纯粹地享受,你哪里也不去──甚至在你不想静心的时候,也不要感觉内疚。不要再有‘玛都莉需要释放疗法。’不。结束了。记住──没有应该。我对你所说的就是放松。只要放松。”
他注视着我说:“不要再有问题了。永远不要再把问题带到这里来。好吗?你明白吗?从今天晚上开始,你要放下所有的控制。好吗,玛都莉?很好!”好象在说──足够了。
我在点头,我的头脑在狼吞虎咽,我说我猜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信任只要……而他说:“你只要放松。保持平凡。”──似乎在漠视我制造问题的努力。我合掌而拜,然后退回我的位置,一面笑着,有一半崩溃了,一面观照,他以完全的关注和爱沿着半圆一一跟我们会合。
当达圣(darshan )结束的时候,我在笑,当他走回房间的时候,我跟其他人一起向他鞠躬,当我套上凉鞋的时候,我在笑,我身轻如燕地跑过小路、跑出大门,在黑暗中骑在自行车上笑着回家。
我不再去想我曾经认为我必须不平凡。但是第二天我发现自己感到愤怒、憎恨、身陷罗网。我感到每一条逃跑的路都被切断了。没有应该!再也没有问题!我再也不能问他怎么办!但是我必须失去控制!必须吗?不,连这样也不是。没有应该!要放松!要快乐!要没有问题!没有所谓的没有问题!他已经切断了我所有的花招。我是急性子,我被炸裂了,然后平静下来,第二天发生了、第二天又发生了、一直发生到今天。
那正是长久的静心。
那就是老子。
他所说的话还在往里面下沉。要平凡。我的奋斗的自我、一生的伴侣,在它企图奋斗的时候,必须看它自己一百次,必须信任那个奋斗已经结束了。就象信任在峡谷上面走绳索──信任再也不需要担心了一样。努力已经变成我的一个习惯、一个根深蒂固的模式。有很多思想在它的周围飞来飞去,那些我能记得的思想是从各个地方──从书本、从别人、从学校被培养出来的、被邀请而来的。我的头脑总是在说──只要你再努力一点点──只要你做这个──你就会突破。而这才是后面的秘密思想──那么,他们就会爱你、喜欢你、知道你。
现在奥修说不要演戏。当下的、空的、自然的行动──把头脑看成是昆虫的外壳,它是仆人、朋友、旧外套──宁可在思想之间运动,也不要进入它们。在连续练习派坦迦利瑜珈方法的三个月里,我重新经验了每一样可能从头脑里拉出来的东西。在静心里面,我潜入各种神经病、意象、一层又一层的记忆,从身体组织里解开它们,在它们消失的时候,感觉那种爆炸。当我进入内在的时候,我到处碰到我自己的鼻子。在静心上,我是一个成就迷──绞尽脑汁地寻找更多的东西吞下去。我的人生就是为了更多的记忆、更多的感觉、更多的痛苦的奋斗。那些关于我是一个多么好的静心者、一个多么好的女孩、一个多么勤劳的工作者、一个多么狂热的宗教信徒的微妙思想在增长。我是一个假虔诚的人;或许我会永远如此。只有那个惊讶和思想之间的运动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