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又高又瘦,就像你一样,黑黑的眼睛,黑黑的头发。他是个工程师,随着工作的变动,带着我在世界各地到处跑。多数时候,我们是去拉丁美洲,我的西班亚语就是在那里学会的。父亲喜欢那里的人民和文化——他常去那里,一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搭乘的那艘飞船上的同事们,大多数也是拉丁美洲人。他希望帮助他们谋求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我至今还思念着父亲。”
里玛停下来,脸上溢露出无限的爱戴之情。
“父亲抛下我,独自出走了。那件事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曾经请求他带上我,可他说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等待着我的自立。我长到16岁,进了大学时,他又为我在信托公司存了足够的钱,并委托他们监督我完成学业。然后,他就走了。
“与父亲在一起的那个美好世界一去不复返了。”里玛感慨地说道,“回忆和思念是没有用的。”
“可我……我是要回忆的。”卡洛斯开口说道,他听里玛一席话,感动得眼睛都湿了,“当初,在发射基地的大门外,我正与‘均分社’的抗议分子站在那里,你的出租车开来了。”卡洛斯望着里玛,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一刻,永远值得回忆。我们就是一无所有了,至少也还有回忆。”
他扭过头,伤感地看着外面:冰壁天险,空荡荡的冰面,遥远的星星。
“这是一个可怕地方。”卡洛斯平静地说道,平静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吃惊,“我们也许真会死在这儿。可它也还有几分壮丽。你看那天空。”他指点着,“那些星星,就比地球上见到的要明亮不知多少倍。再看那冰川,就像从大陆上奔腾而下的巨大瀑布,突然凝住了。再看——”
“那里!”卡洛斯突然惊叫起来,指点着冰川的顶上,“看见了吗?”
里玛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消失了。”卡洛斯失望的说道,“刚才的确在那里!最南面,冰壁高处。一个红色的亮点摇曳了一下,便消失了。”
“是‘阿尔法’号吗?国”
“是它的热力灯! ‘阿尔法’号找到上冰壁的路了。他们一定会留下车辙,我们可以找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