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过厨房,停在小过道上,听听动静,墙上的钟“嘀答”、“嘀答”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冰箱的马达突然启动。响声把他们吓了一大跳。除了马达的“嗡嗡”声外,巴毕听到了山姆均匀的鼾声,诺拉细细的喘息声。从孩子的屋里,传出帕蒂在床上不安的窸窣声,和含含糊糊的梦呓声:“吉米,快回来,吉米!”
母狼窜到孩子卧室门口,哑声低啤着,巴毕紧紧跟在母狼后面,很为帕蒂担心。还好,帕蒂没有真的醒来。母狼重又回到巴毕旁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喔,山姆睡着了!我猜他累得够呛了。你把那个小狗弄死,可真是太好了。他准还指望,要是我们来了,狗能把他叫醒呐。现在,去找那个绿箱子——在他的书房。”
巴毕疾步小跑到山姆的书房门口,直起身来,用前爪够门把手,可却打不开。他不知如何是好,转过身,看着白狼。
白狼站定听着动静,朝着帕蒂的卧室低嗥,巴毕也听到了帕蒂又在说梦话。要保护孩子,不能对不起山姆和诺拉,对朋友的真诚和对帕蒂的爱,驱使着巴毕,放弃这个荒唐的计划,在母狼可能伤害他们之前,和她一起离开。然而,人性的冲动一闪即逝,令他激动不已的新生命形式占据了上风。
“我来找山姆的钥匙。”巴毕主动请缨,“准在他的裤兜里——”
“别急,傻瓜!”巴毕正想往卧室走,被母狼一把叼住了脖颈,“你不是会把他们吵醒,就是得上他们的圈套。他的钥匙一定串在银制钥匙圈上,我们触摸就得中毒,箱子上的那个扣吊锁是包银的,我看到了的。不知山姆手边还有什么其它的武器——他们在古老的战场遗址上挖出来其它什么致命的东西,那些当初打败了我们祖辈的东西。不过,我们不需要钥匙,”
巴毕看着书房门上的锁,不解地眨着眼睛。
“站着别动,”母狼对他说,“我看,得再给你讲点儿变形的理论,当然,只要山姆现在别醒。我们的能量是非常珍贵,非常有用的,但又是有限的,并且带有惩戒性。如果你不遵循要求,很容易会造成自我毁灭——”
卧室里床的弹簧“咯吱”响了一声,艾溥露吓了一跳,她警惕地转身察看,眼睛事闪着绿莹莹的光,姣好的耳朵直立着。巴毕听到了诺拉睡意朦胧的声音,迫不得已时,他很有可能会伤害诺拉的,想到这儿,一股凉飕飕的恐惧传遍了他的全身。
“山姆?”诺拉的声音,“山姆,你在哪儿?”又是“咯吱”一声床响。她一定是摸到山姆在她身边,只听她又含含糊糊地说:“晚安,山姆。”
接下来,卧室里的呼吸声又均匀了,巴毕这才不安地小声问:“我们为什么不需要钥匙呢?”
“我会告诉你的。”白狼说,“不过,还是止我先给你讲讲关于我们自由变形状态的理论,也好让你不至于自我毁灭,巴毕,你一定要了解其危险所在。”
“银制饰物?”他说,“还有白天的日光?”
“我要讲的这条理论极有概括性,”母狼告诉他说,“我不懂多少物理,说不出那么多的专业性术语,但是我的朋友以浅显易懂的语言,把理论的主要内容讲得很清楚。他说,在思维与物质之间的东西是盖然性,”
巴毕不觉一惊,想起老蒙瑞克博士的讲座内容。
“有生命的东西小仅仅是物质。”她继续讲着,“思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种能源结,那个朋友这么说的。这种能源结是由原子的震颤和物体的电子所产生的,然而通过原子盖然性,控制着原子的震颤,我的朋友专业术语可多哩,不过,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吧,”
“有生命的物体中的能源网络,是由物体本身所支持的:通常这个能源网络属于这个生命载体的一个组成部分,并能够在物体生命停止后,存活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朋友是个很保守的科学家,他不会把这个生命能源网络称为灵魂,他说人们还不能证明这一点。”
她的绿眼睛诡秘地微笑着,似乎她知道的远比她说出来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