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天你喝了太多的代基里酒,才向我灌输了那么多的巫术,嗯?”他愤愤然地说。
她笑着,红红的舌头悬在外面。
“不要再折磨我了。”他在哀求了,“你不知道你都快把我逼疯了吗?”
她带有嘲讽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充满了同情。
“实在抱歉,巴毕。”她用自己热乎平的舌头,亲昵地舔舐着巴毕扁平的嘴头,“我猜你一定是被搞昏了头——最初的觉醒总是痛苦而迷茫的,直到你适应了它。”
“我们找个地方呆呆吧。”
他催促着,说着一股寒意传遍他盘曲的身体,“罗维娜蒙瑞克在她的病房里一个劲儿地哭喊着,我实在受不了。我要躲开这儿,躲开所有的烦恼。我要忘掉——”
“那不足今天晚上。”母狼打断他的话,“可能的话,我们会有好玩儿的,巴毕。可是,今天晚上我们还有活儿要干。我们的三个最大的敌人还活着——山姆奎恩和尼克斯宾维克,还有那个疯寡妇。我们让她呆在这儿,在这儿,她除了哭叫之外,干不了什么,但是,你的老朋友斯宾维克和奎恩还在工作,还在研究,他们很快就能使用木箱子里的武器了。”
她的眼睛里闪动着复仇的火焰。
“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就在今天晚上!”
巴毕极不情愿地摇动着他宽大的黑色蟒蛇头,“一定要吗?杀掉他们?”
他无力地反抗着,“求你为小帕蒂和可怜的诺拉想想——”
“哦,是可怜的诺拉,哈?”母狼用冷漠地腔调,毫不留情地嘲笑着他。她用锋利的犬牙,啃咬巴毕松软鳞甲的脖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为了挽救黑暗之子,你的老朋友必须死。”
巴毕不再反抗了,从生活的长期噩梦觉醒之后,光辉的新生赋予他崭新的价值,他把自己强大的身体围着母狼缠绕了两圈,使劲拥紧她的身体,直到地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别担心诺拉。”他对她说,“不过,如果有一只大恐龙,恰好在你的床上抓住了普斯敦特伊,那的确够槽糕的。”
他说着放开了她,母狼一本正经地抖了抖雪白的皮毛。
“别碰我,草棵子里的家伙。”可她的声调虽尖刻却很甜蜜。
他又探过去挨她。“那你告诉我,你和特伊是什么关系。”
母狼灵巧地躲开了巴毕伸过来的长尾巴。
“你想知道?”她露出雪白的尖牙齿,笑着,“快点儿,我们今晚还有正事儿呢。”
巴毕强大的蟒蛇躯体,像巨大的波浪一涌一叠地,跟在母狼的旁边向前驱动,光滑的鳞甲与落叶在地面上摩擦,发出连续不断的沙沙声,他和奔跑的母狼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头和母狼抬得一样高。
现在的夜晚情景有所不同,他的嗅觉没有作灰狼时那么灵敏,视力也没有作猛虎时那么敏锐,可他能听到河流在细细流淌,田鼠在地里窣窣奔跑,各种小动物的鼾声,还有农场里人们的鼾声。他们越接近克拉伦登,克拉伦登城里就越显得嘈杂一片:马达、车轮、汽车喇叭、无线电、狗吠、人群统统混在了一起,真是不堪忍受。
他们在松树街交叉路口拐下高速公路,跑过基金会的草坪。夜色中的塔楼九窗户射出黄色的灯光,斯宾维克和奎恩在与黑暗之子进行着秘密的殊死战斗,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危险气味。
蟒蛇巴毕和母狼合力,把上了锁的前门分解出一条通道,进入了中央大厅,强烈的灯光让他们感到不舒服,这里毒气的味道要强烈得多,不过蟒蛇不应该像灰狼那样,对毒气太敏感,巴毕希望是这样。
两个看上去都不像学生年龄的男子,坐在电梯边的问询台玩着纸牌游戏,目光显得很敏锐,但却很无聊的样子。悄然无声的母狼和大蟒蛇走近时,其中的一个扔掉折了角的纸牌,朝腰间摸着。”对不起,鸠格,我分不清梅花和黑桃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沙哑而紧张,“我告诉你吧,基金会的这份差事,让我神经质,开始看起来还不错,一天二十块钱,只需要看好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实验实,可是我不喜欢!”
另一个一边捡起纸牌,一边问:“为什么,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