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天对榆树进行定期喷药使毒物进入树皮的每个小缝隙中,这大概是下述鸟类数量急骤减少的原因,这些鸟儿是山雀、五十雀、花雀、啄木鸟和褐啄木鸟。在1957和1958年间的那个冬天,华莱斯教授多年来第一次发现在他家的饲鸟处看不到山雀和五十雀了。他后来从所发现的三只五十雀上总结出一个显示出因果关系、令人痛心的事实:一只五十雀正在榆树上啄食,另一只因患DDT特有的中毒症就要死去,第二只已经死了。后来检查出在死去的五十雀的组织里含有百万分之二百二十六的DDT。
向昆虫喷药后,所有这些鸟儿的吃食习惯不仅仅使它们本身特别容易受害,而且在经济方面及其他不太明显的方面造成的损失却是极其惨重的。例如,白胸脯的五十雀和褐啄木鸟的夏季食物就包括有大量对树亦有害的昆虫的卵、幼虫和成虫。山雀四分之三的食物是动物性的,包括有处于各个生长阶段的多种昆虫。山雀的觅食方式在描写北美鸟类的不朽著作《生命历史》中有所记述:“当一群山雀飞到树上时,每一只鸟儿都仔细地在树皮、细枝和树干上搜寻着,以找到一点儿食物(蜘蛛卵、茧或其它冬眠的昆虫)。”
许多科学研究已经证实了在各种情况下鸟类对昆虫控制所起的决定性作用。啄木鸟是对恩格曼针枞树甲虫的主要控制者,它使这种甲虫的数量由55%降到2%,并对苹果园里的鳕蛾起重要控制作用。山雀和其他冬天留下的鸟儿可以保护果园使其免受尺蠖之类的危害。
但是大自然所发生的这一切已不可能在现今这个由化学药物所浸透的世界里再发生了,在这个世界里喷药不仅杀死了昆虫,而且杀死了它们的主要敌人——鸟类。如同往常所发生的一样,后来当昆虫的数量重新恢复时,已再没有鸟类制止昆虫数量的增长了。如米渥克公共博物馆的鸟类馆长OJ克洛米在米渥克日报上写道:“昆虫的最大敌人是另外一些捕食性的昆虫、鸟类和一些小哺乳动物,但是DDT却是不加区别地杀害了一切,其中包括大自然本身的卫兵和警察……在进步的名义下,难道我们自已要变成我们穷凶极恶地控制昆虫的受害者吗?这种控制只能得到暂时的安逸,后来还是要失败的。到那时我们再用什么方法控制新的害虫呢?榆树被毁灭,大自然的卫兵鸟由于中毒而死尽。到那时这些害虫就要蛀食留下来的树种。”
克洛米先生报告说,自从威斯康星州开始喷药以来的几年中报告鸟儿已死和垂死的电话和信件一直与日俱增。这些质问告诉我们在喷过药的地区鸟儿都快要死尽了。
美国中西部的大部分研究中心的鸟类学家和观察家都同意克洛米所取得的经验,加密执安州鹤溪研究所、伊里诺斯州的自然历史调查所和威斯康星大学。对几乎所有正在进行喷药的地区的报纸的读者来信栏投上一瞥,都会清楚地看出这样一个事实:居民们不仅对此已有认识并感到义愤,而且他们比那些命令喷药的官员们对喷药的危害和不合理性有更深刻的理解。一位米渥克的妇女写道:“我真担心我们后院许多美丽的鸟儿都要死去的日子现在就要到来了。”“这个经验是令人惑到可怜而又可悲的……而且,令人失望和愤怒的是,因为它显然没有达到这场屠杀所企望达到的目的……从长远观点来看,你难道能够在不保住鸟儿的情况下而保住树木吗?在大自然的有机体中,它们不是相互依存的吗?难道不可以不去破坏大自然而帮助大自然恢复平衡吗?”
在其他的信中说由了这样一个观点:榆树虽然是威严高大的树木,但它并不是印度的“神牛”,不能以此作为旨在毁灭所有其他形式生命的无休止的征战的理由。威斯康星州的另一位妇女写道:“我一直很喜欢我们的榆树,它象标板一样屹立在田野上,然而我们还有许多其他种类的树……我们也必须去拯救我们的鸟儿。谁能够想像一个失去了知更鸟歌声的春天该是多么阴郁和寂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