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医生震惊得差点丢掉手上的酒杯,他的眉头紧皱,面上的表情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但是,我亲爱的贝佛——请原谅我说老实话,结婚?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这样做?这个女孩是你的——嗯,是你的养女。”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道歉,不该我来说这些话,请原谅我,你为克娜尽了一辈子的心意,我相信你的决定会是最好的。”
“当然是,”贝佛带点安抚意味说:“算不得什么,你没得罪我,但愿我也没得罪你,再来点雪利酒如何?”
莫医生拒绝了酒,并借此机会告辞,贝佛又再逼着他作下承诺,眼科专家要来他家,而不是他们去找眼科专家。
在第二天,克娜又断断续续地恢复了模糊的视觉——一连串的朦胧形象、一片片的茫茫白光和似水晃动的物体。贝佛有意延后和莫医生连络,借口这位老医生太忙。
两个星期以后,事情终于发生了。那是个深夜,月亮正被一层乌云所掩盖,而克娜正在书房里吹着口琴。贝佛忙着在整理他要送到美国杂志上去发表的生物论文。
突然间他听到这女孩在大声叫喊,一阵快乐的喊声,在他奔向书房时,克娜喊声更大了。
“我看到见了!我看得见了!”她高声喊着说:“我什么都看得见了。”
贝佛冲进书房时,她两眼注视着他,眼睛里饱含着眼泪。
“克娜。”他温柔地说。她奔向他,紧紧拥抱住他,全身都在发抖。他轻柔地把她领到一张沙发上坐下来,贝佛自己也流出眼泪来。他执起她的手,温柔地握住。
“这是项奇迹,克娜,”他说:“我们要祷告感谢上帝,感谢它施行了这项神迹。克娜,现在你能看见了,首先我得向你解释一样事情——这是你必须要知道的。”
“我要知道什么?”克娜说。如今她的脑子里充满着对各样事物的好奇。她的眼睛不断打量着屋内每样东西,然后又回到贝佛的脸上。她内心的喜悦真是言语无法形容。
“看看你的手,克娜,”贝佛说:“好好的看看你的双手。”
她照着他的话做了,可是看不出什么。
“我必须告诉你,你生来与众不同,你有点——怪。”他拉着她的手,将她领到一面大穿衣镜前面,当克娜看到自己镜子中的身影时,她用双手蒙住了脸。贝佛抚慰地拥抱住她。
“就是这样,孩子,现在你该懂了,你看出你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了——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我一直不让你走出这幢屋子的原因了。我不愿意你被那些正常人所取笑,我不能让他们伤害到你,我会保护你的,以往、现在、未来永远都保护你。我要娶你,克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永远不。现在来,让我们不要绝望,孩子,你可以看这屋子,也可以看这些山崖,你还可以欣赏大海,那不是很美吗?你可以在这里建立一个新世界,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你和我在一起,永远都会是安全的。”
这位女孩感动得哭了,她猛烈地拥抱住他说:“感谢你,真感谢你,不要让任何人看到我,除了你以外,不要让任何人看到我,我求你,我求你!”
“当然,当然,”贝佛说:“不会有人看到你,我们再也不需要医生了。我们再也不需要他们了,是不是?过来,我的小克娜,让我们到海滩上去走走,现在海滩上没有人,你可以看看海浪和沙滩,也可以欣赏那些雄伟的山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