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眶里长着一蓬青苔,眼眶的白骨都暴露了出来,头上的头发,好几处地方全掉光了,露出白森森的骷髅头,她已烂掉半边的嘴唇,掀出一排黄牙齿。在她的铁链上还有着一些血迹,她被链子绑着的右手上,还抓着一只死老鼠。她用她没有眼球的深陷眼眶瞪着泰波特,然后扬起抓子似的手扑向他。
“我知道你不会把我忘掉的,查理!”她拼命地靠近他。
“吻我,查理,快吻我!”她呻吟着。
泰波特有种想吐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来的力气,他站起身来想往后逃,他安慰着自己说,他实在不应该害怕,洞门口有铁栅拦着,何况她还有链子锁在木桩上。可是突然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不得不依着地下室另一端的墙上找支撑,这阵痛真是激烈,痛得他咬紧牙齿,闭上了眼睛。这时候,他耳朵里听到“悉索、悉索”的声音,他抬头睁开眼睛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色娜已解开了铁链,走出了铁栅,缓慢的向他走过来。他强忍住胸口的痛楚,奋力的举起一只手来抵抗,突然胸口像火烧似的,痛得他滚到地上,他只觉得心跳激烈,两耳雷鸣,呼吸逐渐困难,他又扭动了几下,终于一切都静止下来。
色娜卸掉她花了好长时间所作的化妆,然后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一部救护车鸣着警报器而来,将泰波特的尸体运走了,检查的结果是因心脏病突发致死。医生说,以他心脏的情形,他不应该一个人下地到室去的,但人已经死了,再说这些话也没多大用处。
色娜很高兴事情会这样圆满的结om束。当泰波特将她关进地下室的时候,她并不太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泰波特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克利福当然会知道泰波特要出国开会的事,于是他事先就打了电话给色娜安排约会,幸运的是当时泰波特是在浴室里,他根本听不到电话铃声,所以对他们的谈话,也一无所知。
就在泰波特离开几个小时后,克利福就来到了他们家,他手上的钥匙还是色娜在好几个星期前交给他的。他来的时候,汽车正好要经由地下室的通风口旁边,等到她计算克利福已进入屋内时,她就尽一切力气叫喊,并将链子弄得“叮当”作响,总算她的运气不错,就在克利福满屋子找她的时候,在地下室门口听到她呼救的声音,于是克利福把她救了出来。
在泰波特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当然他们是百无禁忌,他们随时都可以得到泰波特的消息,泰波特出院打电话回公司,更给了他们充分准备的时间。
重回地下室装鬼,乃是色娜自己的主意,在她未嫁给泰波特以前,她曾从事过一段时期的舞台工作,对演技倒不是完全外行的。她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样子,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她算准了泰波特要回家的时候,又坐回黑暗中耐心地等候着。
她对自己的这场表演感到很满意,比她以往担任舞台工作时任何一场都更要出色。她得到的报酬更是不少,她不但拥有了克利福,而且也继承了泰波特的一切,当然,她不必要像泰波特那样上公司去办公,克利福会找到人工作的,色娜有时候忍不住想,这个人会长得什么样子,她希望他会是个英俊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