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问陶娜说:“你能肯定他们所给你的航线是正确的?看起来他们并不太喜欢我们去。”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要到岛上去,我这样,他们是想追也追不上了。我租船的时候,只说是要在海里转转。”
他们终于到了“悔恨之岛”,靠岸边还有一道木头搭出的码头,可是木头都腐烂了。陶娜关掉了马达,现在是他们下船涉水的时候了。
肯特很不愿意地站了起来。
就在他的脚伸进海水,踏上实地时,他不自觉中已许下了一个心愿:他多么希望不要这个倔强、任性的女孩。
等到他们涉水到达海岸时,肯特对刚才自己的想法立刻感到后悔了。不管怎样,他们是相爱的,而且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说他们是理想的一对。
岛上的景色美丽,气氛也安静适人,从海滩边有一条碎石路直达山顶,路的这一边是高山峻岭,而在另一边则是峭壁,峭壁下面有一道潺潺的溪流。道路弯曲,坡度也越来越陡,他回头看了看,他们真走了不少路,看看手表,再看看当头的太阳,他真有 “山中无甲子”的感觉。
尽管已经到了深秋,山中还是到处开满了野花,遍山长满了黑色草莓。还好,陶娜不喜欢草莓……她正在忙着取镜头照相,路旁的悬岩上长着一棵棵古意盎然的松树,他们拾取着掉在路旁的松子互相投掷。
在小路的尽头,他们发现到一间小木屋。那是一幢带着高烟囱的古老式小屋,屋的周围是一片蓊郁的树林;树脚下布满了松针。
“你还认为我们不该来吗?”
这次是肯特没有回答她。他们直接进入了松树林的深处,走向那幢小木屋。
“你认为那小木屋里还住得有人吗?”陶娜问。
“不!”肯特回答说。
他们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小木屋前面,只见窗户都紧闭着,但大门却是大开着的。门上还有着一个锈坏了的门铃。陶娜不在意地拉了拉,根本没抱着希望里面还有人。
“说不定有人会应门呢!”肯特有点紧张地说。
“亲爱的,这怎么会呢?这幢房子整个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
他们推门进去,陶娜看了屋内一眼,不自禁地高呼起来:“怎么,屋子里还有家具,为什么就让它这样荒废着?”
肯特心里却在想着,要是屋主看到他们这两个“入侵者”,又会有个什么样的想法呢?
陶娜推开门进入到客厅,室内呈现着同样凄惨的气氛,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从后门出去,门外是一座窄长形的花园,虽然里面充满花草,但荒芜败圮,一眼就看得出是很久没有人整理的样子。
就在花园中间一棵松树下,站立着一个人,他的头低垂着一直贴到胸部,他背对着房屋,两手插在口袋里,他白色的长发和长须,以及他过了时代的衣服,使得他看起来像是隔世的人物。
“他为什么不对我们说点什么呢?”陶娜小声地问。
“也许他没听到我们的声音,”肯特回答说,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他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
“你好,”肯特这样问了一句。
“先生,你好,”陶娜为了表示善意又加了这么一句。
但这个身影还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一定是耳朵聋了!”陶娜下结论说。
“也许是死了,”肯特自言自语地说。
“他不可能死了,他是站着的,”陶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