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克打开车门,坐到车后座苏珊的身边。她坐在那里,眼睛依然空洞的望着前面,她只看着挡风玻璃的雨刷发呆。
“苏珊,亲爱的,现在一切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已经报了仇。”
苏珊没有回答,贾克转向我求援。
“我们把她带到镇上去,”我说:“让马丁医生来照顾她。”
贾克现在看起来又恢复正常了,他的仇恨已发泄一空。
于是我们开始回家的旅程。就在我们要发动车子时,又听到那个遭到阉割的人在呻吟。
一路上,苏珊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似乎有点神志不清。等到我们离开复仇现场四十一英里,经过费隆县以后,她变得稍微有点生气起来。我们超越了一部奶油色的敞篷跑车,开车的人是一位大约六十岁的秃头老人,脸上还戴着眼镜,他专心一致地注意着方向盘。
苏珊瞪着他,突然又大声尖叫起来。我也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惊惧,就像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样。我听到她在呻吟着说:“就是他,就是这个男人,贾克,”她发抖的手指又指着我们旁边车子的那个男人:“老天作证,就是那个男人!”
贾克和我交换了惊恐的一眼,我立刻明白到我们都具有同样的一个想法。
苏珊的形容太可怕了!
在第一天晚上,她告诉贾克说强暴者乃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身高和我差不多,但我们刚才拖出车子的是一名黑发的男子,比我和贾克都要矮得多,但我们在复仇的狂热中,忘了她所形容的一些特征。
现在,她的声音又充满了坚决和狂暴,她肯定说这位六十岁的秃头男子就是强暴她的人。“就是他!就是他!老天可以为我作证,他就是那个人!别让他再伤害我,贾克!”
在我们抵达医院前,她至少又指认了三个强暴她的人。如今,每当月圆之后,她就会又看到那个“强暴”了她的男人,有时候是在医生的脸上,有时候是在心理治疗医生的脸上。
常常看见报纸上的照片,她也会指认那就是在那天晚上强暴她的人。一年以后,她有次以颤抖的手指着她丈夫的脸说:“就是他!
就是他!别让他再伤害我!”这一指就逼得贾克自杀了。
每逢月圆,她就到处看到强暴者的脸。
但她要比我幸运得多,因为我每天晚上都梦到那个被贾克整得半死的人的脸——也许他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从那以后,我没有再睡好过,同样一个梦每夜都缠着我,就像有什么巫术的魔力一样,一个人躺在月光里,一道闪亮的刀光,一阵绝望的惨叫和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