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达了 “地狱门”,可是还见不到飞机的踪影。机场人员告诉她,班机要耽误大约一个小时,为了散心,她又向上爬进树林里,那是她常去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她再回到机场时,只见飞机已经到了,飞机驾驶员正在爬出驾驶舱,而下来的包客只有三位。一对是年轻的黑人夫妇,另外一个是老白人;他不但白,而且白得怕人,脸白得像纸,披肩的头发白得像雪,而且他还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
她强抑住满腹的不高兴,脸上挂着微笑上前问:“是苏先生——父亲?”
“不错,那你是莉曼了,你长得好像你的母亲!”
尽管天气如此炎热,她还是在背脊上感到一阵凉意。她表面上不得不装得若无其事地说:
“欢迎你回家,让我来帮你提箱子,我们坐计程车去包顿”。
在计程车上,他一直瞪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苏莉曼想引起他谈话,她故意问他:“风景很美,是不是,爸?”
“的确美,但你长得更漂亮,我希望你丈夫会待你很好,不要像你母亲对你一样。”
“爸,你怎会想到说这这种话。”她心里很气愤,但脸上不敢表示,她和继父到底是第一次见面,她根本不了解这个古怪的老头。
“女儿,你一定要让我好好照顾你,”这老头又说了:“克利斯的人格并不完善。”
“爸,你怎么要这样说,你从来没和她见过面!”
“当然我有我的道理,但现在我不想说。”说到这里,老头又闭上了嘴。苏莉曼不禁担心了,这个神经有问题的老人,她日后要怎样和他单独相处。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听到她继父也在他的卧房来回踱个不停,他在干什么呢?到了早晨,她就知道他昨晚在干什么了;他已画出一张设计图,上面详细的画出精美家具和摆设的图形。他说:“我的女儿应该在这种环境里。”然后他又拿出一张衣服和外衣的设计图说:“我的女儿只可以穿这种好衣服。”他又对她说:“我大半夜都在画这些,你的苦日子算是过完了,现在我要给你一切所要的东西。”
“但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够快乐了!真的,我现在非常快乐。”
“你嫁了这样一个人格不完美的丈夫,你快乐得起来吗?”他不屑的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继父一来,就把她的家当作自己的家一样,忙东忙西,做个不停,既然要忙,就让他从早忙到晚,不会闲着无事做,她既然制止不住,也只有随他去了。
不管怎样,她和继父总算安顿下来,她让他去忙他的,而她又恢复了孤独的散步。有时候她觉得真是很别扭,她继父改变了小屋的一切,连她对它也感到陌生了,克利斯回来是否受得了,如今在家里她反而有种做客的感觉。她想劝劝他,他却坚持得几乎要吵架,再一想,他总是长辈,她不愿意和他吵架。
过了两个月后,她只有在外出的时候,才拥有那份在家的舒适感觉,而那处树林几乎成了她的起居室。
等到克利斯该回家度假的那天,她单独到机场去接机。当她看到他下了飞机向她走来时,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他,拥抱住他,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亲爱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抱住她,只觉得她浑身都在颤抖,他也感到有点困惑,因为以前他从未见过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