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佩瑛道:“但愿如此。不过——”
谷啸风觉她神色有异,怔了一怔,说道:“不过什么?”
韩佩瑛微微—笑,说下去道:“奚姐姐和辛龙生已经分手,其实你若想早点医好她心上 的创伤,那也容易得很!我会成全你们的!”
谷啸风满面通红,说道:“瑛妹,你怎的和我说这样的话?过去是我的错,因为我们虽 然自小订亲,我对你一直还很陌生。如今可是大大不同了,你就是赶我跑,我也不会离开你 的。”
韩佩瑛道:“说实在话,我自知比不上奚姐姐。你和她闹到今天这样的结局,我也很为 你们可惜呢。”
谷啸风正容说道:“你说实在话,我也说实在话。奚玉瑾精明能干,和她相处,的确会 感到她的光采迫人。但你却是光华内蕴,有如未雕的瑛玉。更说得清楚些,奚玉瑾的好处,一眼可以看得出来,你的好处,却需要时日才能慢慢领略。但一旦发现了你的好处,那就必 然要给你深深吸引了。佩瑛,我过去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难道你现在还是芥蒂于心,一直 不能原谅我吗?”
韩佩瑛笑道:“我和你说笑,你怎么急起来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这个人不能说笑,以 后不和你说笑好啦。”其言似有憾焉,其心则实喜之。两人说出心里的话,感情不知不觉又 进了一层,残留在他们心上的最后一点阴影也消除了。
韩佩瑛忽地发觉落后许多,走在前面的宫锦云正在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来望她,觉得有点 不好意思,便道:“她们不知谈些什么,谈得那么高兴,咱们上去看看。”
四人会合一起,宫锦云笑道:“你们的体己话儿说完了么?”
韩佩瑛佯怒道:“好呀,我有心带个消息给你,你却拿我开玩笑,我不告诉你了。”
宫锦云一怔道:“什么消息?”
韩佩瑛笑道:“你最挂念的是什么人?”
宫锦云连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韩佩瑛笑道:“他是谁?你说得明白一点!”宫锦云嗔道:“我诚心问你,你却来捉弄 我。”韩佩瑛这才说道:“啸风,把公孙璞的消息告诉她吧。”
谷啸风道:“三个月前,他和我奉命到扬州劫粮,事情完了之后,他留在扬州帮忙义军 办理赈济难民的工作。”
宫锦云道:“怪不得我在金鸡岭见不着他。”原来她上次到金鸡岭的时候,韩佩瑛已往 苗疆,蓬莱魔女又恰好不在山寨,她没有一个熟人,自是不好意思随便找人打听。别人也不 会把这样在当时来说还是最机密的事情告诉她。
谷啸风笑道:“你这次重到金鸡岭,一定可以见着他了。”
宫锦云道:“我才不担心他呢。”
韩佩瑛笑道:“真的吗?我记得你好似对我说过,那天你被迫和他分手,整整一天,吃 不下饭。”
宫锦云面上一红,半响,叹口气道:“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我的爹爹,他不许我和 他一起。”
谷啸风道:“听说令尊和蓬莱魔女结有梁子,是吗?”
宫锦云道:“就是呀,柳盟主(即蓬莱魔女)是璞哥爹爹的义妹,璞哥是叫她柳姑姑的。他如今又已是正式参加了金鸡岭的义军,做了柳盟主的屑下。爹爹知道了,只怕更要为难他 了。”
韩佩瑛道:“那么你这次和我们到金鸡岭,你敢不敢留下业?”原来宫锦云上次到金鸡 岭去,就是因为怕给父亲知道,只敢留宿一宵的。
宫锦云道:“我拼着爹爹不认我作女儿,我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韩佩瑛道:“对,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应该自己拿稳主意。”这“终身大事”四 字,从韩佩瑛口里说出来,可是包藏有两重意思的,一是指她的婚事。一是指她的前途。
宫锦云感到友情的温暖,脸上发烧,心里也是热呼呼的,说道:“多谢你的鼓励,我会 拿稳主意的。”韩佩瑛见她说得这样庄重,笑道:“我初次见你的时候,你是一个顽皮的小 子,如今可变成了大人啦。”宫锦云想起自己假扮捡煤球的小厮,戏弄韩佩瑛的往事,亦是 不觉失笑。
一路平安无事,这日终于回到了金鸡岭。她们以为可以见得着公孙璞的,不料结果仍然 是令她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