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啸风道:“辛兄,我希望不久咱们可以在金鸡岭见面。只要你心里不存芥蒂,你和车 姑娘到金鸡岭去,我想玉瑾也会十分高兴见到你们的。否则你回到令师那儿,帮他的忙,助 江南义军的一臂之力,那也很好。”
辛龙生想了一会,说道:“我本来想埋名隐迹,在荒山幽谷过这一生的。现在我也知道 是不可能了,不过,我恐怕还要在这里住一些时,待车老前辈复原之后,我与车淇再定行 止。”
谷啸风道:“那也好。车淇是一位好姑娘,你是应该体贴她的。”
刚说到这里。便听得车淇在呼唤辛龙生。
辛龙生应道:“我和谷大哥在这儿。你不在家招待客人,跑来找我干嘛?”
车淇笑道:“韩伯伯叫我不要和他客气。我见谷大哥去了许久,尚未和你回来。我放心 不下,所以也就来了。”
辛龙生笑道:“我们好友相逢,不知不觉就谈得忘记回家了。其实你也用不着担心的,宇文冲已经死了,我的姑姑和任天吾也给赶跑了,我还会遭遇什么意外的灾祸呢?”
车淇说道:“我知道。但不知怎的,我总呈惦记着你,过了时候不见你回来我就放心不 下。”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虽然有个第三者在旁,她也是毫无顾忌的说出心里的话。
辛龙生心里一片甜丝丝的,想道:“啸风的话说得不错,我敬重玉瑾,但我和淇妹一起 却是比和玉瑾—起快乐得多。”于是一笑说道:“好,那么咱们现在回去吧。”
谷啸风道:“辛兄,请你回去代我告诉敝岳,佩瑛她们在前头等我。我不回去和他告辞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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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啸风独自下山,想起辛龙生和他说的这番说话,想起和奚玉瑾的往事,虽然他绝不会 迷恋过去,但也不禁有点惘然,慨叹人生的变化,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佩瑛是不会心存芥 蒂的,玉瑾大概也不会的,但只怕她和我们一起,还是不免有时会触起她的伤心。”谷啸风 心里想道。
日影西移,谷啸风加快脚步,在日落之前,赶上了韩佩瑛她们。但只见韩佩瑛、宫锦云 和任红绡三个人,还有一个奚玉瑾却不见了。
韩佩瑛道:“啊,你回来了,可见着了辛龙生没有?”
谷啸风道:“见着了。车家父女待他很好,我本来想请他和咱们一起回金鸡岭的,但恐 怕他还要过些时候才能成行了。”
韩佩瑛道:“不错,他身体所受的创伤还小,心上所受的创伤却大,让他在车家休养,身心都复原了才出山,那也好的。”
两人的想法正好相同,谷啸风不觉笑道:“瑛妹,你真会体贴人。我也是这样想的。玉 瑾呢?”
韩佩瑛笑道:“我以为你一来就会问她的,怎么现在才问。她走啦!”
谷啸风怔了—怔,说道:“为什么她不和我们一道到金鸡岭去?”
韩佩瑛故意说道:“我怎么知道?但我想你是应该知道的吧?”
宫锦云笑道:“别作弄他了,谷大哥让我告诉你吧。”
当卜宫锦云揭开谜底,原来奚玉瑾乃是前往临安。
谷啸风恍然大悟,笑道:“我真糊涂,其实是应该早就猜想得到的。辛龙生的师父江南 的武林盟主文逸凡隐居在杭州灵隐山的中天竺峰,玉瑾如今已经知道了他的下落,当然应该 去告诉他的师父。”
一行四众,继续前行。宫锦云故意和任红绡走在前头,好让他们说话。
走了一会,韩佩瑛忍不住问道;“辛龙生和你说了一些什么?”
谷啸风道:“正如你刚才所说的,他身体所受的刨伤还小,心上所受的创伤却大。他深 深感到对不住奚玉瑾,我给他开解,好不容易才说得他的心头开朗一些,但他那份内疚的心 情恐怕还是不能在短期内消除的了。”
韩佩瑛叹道:“一失足成千占恨,再回头是百年身。幸而辛龙生还算回头得早,他的内 疚是应该的。说实在话,我也是很为奚姐姐的遭遇感到难过呢。”说至此处,忽地把一双明 如秋水的眼睛望着谷啸风。
谷啸风道:“我相信他们心上的创伤都会慢慢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