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松了口气,连忙拿出一支号角,呜呜呜地吹起来,一面加紧划船。
辛龙生道:“咦,你怎么划回去?”
小头目道:“赶回去报信要紧,龙大侠,只好耽搁你一天工夫了。”原来他吹那号角也 正是要向附近的渔船报信的,但湖面上最近的一条渔船也还是距离颇远。
那两个被辛龙生打翻落水的汉子冒出水面,叫道:“看你们往哪里走!”他们是在东海 长大的海盗,精通水性,游水赶来,竟然像是两条鲨鱼一样。
大船当中的那汉子喝道:“你们跑不了的,瞧着吧!”举起一枝铁锚,猛力一抛,几百 斤重的铁锚箭一般的飞来,对着小船落下。“轰隆”一声,船顶穿了一个洞,船舱板壁两边 散裂,小船震荡,小头目无法把得稳舵。
辛龙生长剑一拨,使出上乘武学中“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一拨一引,大铁锚呼的从船头直飞出去,随即用千斤坠的重身法定着船身。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船底也裂开了一个洞,水登时涌进来,小舟向下沉,向下沉……原 来是那两个精通水性的汉子在船底做的手脚。
小头目喝道:“我与你们拼了!”跳进水中,和那两个汉子打起来。辛龙生不懂水性,无法帮他的忙。只见湖面似煮沸下的—锅水,翻翻滚滚,下面的情形,却看不见。没多久,水画一片鲜红!那两个汉子钻出水面,哈哈笑道:“小子,有胆的下水和我们斗斗!”辛龙 生眼见小舟即将覆没,心想反正是一个死,浊气一涌,跳进水中。
这两个汉子刚才吃过他的亏,如今看出他一点不通水性,如何还不乘机报仇?当下一个 按着他的头,一个抱着他的腿,要令他吃饱苦头。
辛龙生被灌了满肚子的水,迷糊中双腿用力一夹,把那个抱着他大腿的汉子夹个正着。反手一抓,又把按着他的头颅那个汉子紧紧抓牢,三个人缠作一团,同时沉下水底。
他是这两个汉子太过欺负辛龙生不通水性,被辛龙生抓着夹着,浮不起来,终于气绝。辛龙生是仗着内功深厚,在水底闭了气和他们苦斗的。推开两个尸体之后,亦已是支持不住,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被一个个的浪头抛起抛落,没多久,也就不省人 事了。
且说第二日一早,王大夫按时去给辛龙生针灸,这才发现他失踪了,大惊之下,忙去告 诉王字庭。
王宇庭大为奇怪,说道:“他的病尚未痊愈,怎的突然不辞而行?我这几天事忙,难道 他是怪我怠慢他了?”谷啸风道:“他是侠义中人,气量绝不至于这样狭窄,想必另有原因。咱们。到他房间里看看。”
在房间里找到了辛龙生留下来的一封信,信上倒是说得堂皇冠冕,说是感谢众人待他太 好,心里过意不去。他是发过誓愿要在江湖上隐姓埋名,行侠仗义的,是以不愿为人所知。现在他的病已经大致好了,请王宇庭原谅他不告而别。末了又再多谢“赛华佗”王大夫这一 个月来为他悉心疗治,“再造之恩,永难报答”云云。
壬宇庭叹道:“这位龙老弟倒是有古侠土之风,不过却也未免太过矫情了。”
王大夫皱眉道:“还有十天工夫,他的病就可根治,何以他不肯再待十天?我已经告诉 了他,他的病根治之后,武功就可大进,那不是可以更好的行侠仗义吗?当时他听了我的话,十分欢喜,丝毫汉有透露过他是要走的。嗯,我看只怕是另有原因吧?”
谷啸风道:“我一来,他就走。莫非他是不愿意和我到金鸡岭去?”蓦地想起那日在百 花谷遇上他的情形,心道:“那日,他也是一见我们就走,他是没有理由要避开我的,难道 他是要避开玉瑾?”
王宇庭老于世故,随即也想到了这一层,说道:“对了,实不相瞒,我颇有意撮合他与 奚姑娘的婚事,向他透露过一点口风的。说不定他已另有了意中人,故此不愿到金鸡岭去,以免惹起麻烦。”谷啸风道:“那也可以在你提出婚事之时,坦然相告呀。何必事先躲避?”
王宇庭道:“少年人脸皮薄也是有的。或许他是怕我把话说出了口之后,再行推辞,那 就有点难为情了。”
谷啸风道:“我总觉得这位龙大哥的行径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