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昭文一掌击倒了奚玉帆,倒是不觉有点诧异,因为在交手之后,他立即就发觉奚玉帆 根本不会桑家的两大毒功。而一个学武的人在遭到致命的攻击之时,是—定会把自己的“看 家本领”拿出来应付的。如今奚玉帆用来应付他的却是一种纯阳的内功,和桑家的两大毒功 不仅没有丝毫相似之处,而且恰恰相反。
“难道桑家的毒功秘笈乃是落在别人之手?或者这小子根本就不是公孙璞?”宫昭文心 想。遍搜了奚玉帆全身,没有发现片纸只字,宫昭文更禁不住大起怀疑了。
宫昭文之所以要杀公孙璞,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公孙璞投向蓬莱魔女,但还有一个 原因也很重要的乃是他恐留下后患,如果公孙璞已经得到桑家的毒功秘笈的话,练成了这两 大毒功,他日就是他的克星了。
因此他现在发觉奚玉帆不懂桑家的两大毒功,甚或可能根本就不是公孙璞的时候,他倒 是打消了非杀奚玉帆不可的念头了。
就在此时,忽听得远处隐隐有一缕箫声随风飘来,接着是一声长啸起自另一方,与箫声 相和。
宫昭文疑神一听,听见了箫声、啸声远远相和,禁不住大吃一惊,暗自想道:“我可不 能让这两个克星碰见。”原来他从箫声与啸声听得出那两个人都是具有深厚的内功的,心知 吹箫的必定是武林天骄檀羽冲,长啸的必定是笑傲乾坤华谷涵。
笑傲乾坤华谷涵是蓬莱魔女柳清瑶的丈夫,武功还在妻子之上。武林天骄檀羽冲则是金 国的第一高手,武功和笑傲乾坤也是不相伯仲的。
这两个人正是宫昭文最为忌惮的人,他自忖单打独斗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他们 二人联袂而来?
宫昭文本来就不是非杀奚玉帆不可的,此际发现了他最忌惮的两个人就在附近,他当然 是赶忙溜走,无暇再去细察奚玉帆是否已经死了。
这些事情奚玉帆当然是不知道的,他说完了与“青袍老者”遭遇的这段事情之后,便指 着孟霆,跟着说道:“我给那青袍老者一掌击昏,也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就看见宫锦 云在我旁边了。看情形,她正在为着不知如何救治我而着急。再过一会,孟大镖头就来了。以后的事情,孟大镖头都已知道,也不用我说了。”
韩佩瑛听了奚玉帆所说的经过,心中正是雪亮,笑道:“宫锦云的爹爹一定是认错了人,他把你当作了公孙璞了。”
奚玉帆道:“不错,他来的时候,刚好见着我拿着公孙璞那把玄铁宝伞,也怪不得他有 此误会。”
奚玉帆却是仍打疑团,未能明白,接着说道:“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杀公孙璞呢?”
韩佩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两天我们也曾碰上这个魔头,他对公孙璞查根 问底,我们说公孙璞和宫锦云前往金鸡岭,他也不相信。听他的口气,似乎对蓬莱魔女颇有 不满,谷大哥也曾受了他的暗算呢。”
奚玉帆听得韩佩瑛称呼谷啸风为“谷大哥”,心里想道:“不过一年之前,他们才闹婚 变,掀起了偌大的风波,现在却又这般亲热,世事真是难料。”心中不无感慨,看了韩佩瑛 一眼,呐讷说道:“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现在该我问问你们啦。不知你们可知道玉瑾的下 落吗?”
谷啸风甚感为难,暗自思量:“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呢?”终于说道:“我们没有碰上 她,只是听到一点消息。”
奚玉帆道:“什么消息?”
谷啸风道:“听杜四叔说,她似乎是到江南去了。”
谷啸风不愿说出奚玉瑾和辛龙生的事情,免得刺激奚玉帆。心想在他病好之后,那时杜 复想必也回到金鸡岭了,他可以自己去问杜复。
奚玉帆诧道:“舍妹曾和我说过是要回家的,她何以会去江南?我们兄妹在江南并无亲 戚,亦无朋友。”
谷啸风喟然道:“世事往往有许多猜想不到的,令妹前往江南,想必也有她的原因。”
谷啸风的感喟乃是由衷而发,但他却不知奚玉帆也正是有同样的感慨。
此时已是东方大白的时候,谷啸风道:“奚大哥,你可以动身了吗?咱们大伙儿到金鸡 岭去。”在他的想法,奚玉帆本来就是要去金鸡岭的,如今伤还未愈,到金鸡岭治伤,正是 最好不过。
哪知奚玉帆却道:“不,我还是想先回家一趟好些。请恕我不能和你们结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