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从山上下来,回到自己的家中,不觉想起了那日在她家中等候谷啸风回来之事,暗自思量:“他从丐帮回来,不见了我,绝不会想到我是给西门牧野骗去,一定以为是我还 在恨他,不愿见他而走了。现在隔了这许多天,他当然不会在家中等我的了。爹爹叫我找他,却叫我到何处去找他呢?”
蓦地又想起了辛十四站的丫头侍梅告诉她的那桩事情:“侍梅说奚玉瑾已经和她主人的 侄儿订了婚,此事不知是真是假,但从孟七娘见了那枚戒指便突然住手饶了玉瑾的事看来,侍梅的话,也似乎不是空穴来风。唉,倘若这件事是真的,给谷啸风知道,他不知要多伤心 了。”
韩佩瑛心事如麻,怅怅惘惘的回到自己的家中,忽见卧房里有灯光明亮,碧纱窗上现出 一个人影。原来谷啸风因为见了她所绣的鸳鸯枕套,此时也正是思如潮涌,睡不着觉,独坐 宵前。
韩佩瑛大吃一惊,几疑是梦。就在此时,谷啸风已发觉外面有人,跳了出来,两人打了 —个照面,不觉都是呆了。谷啸风失声叫道:“咦,是你!”
韩佩瑛定了定神,嗔道:“你还没有走么?却为何躲在我的房中?”
谷啸风满面通红,说道:“我那天回来,找不见你,后来碰上了许多意想不到之事,今 日方才回来的。我,我找不着房间睡觉。想,想不到你也突然回来,真是对不住。”
韩佩瑛道:“我也碰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你既然来了,咱们光明汇大,也用不着 避嫌,请进来吧,咱们好好谈谈。”
谷啸风见她并不怪责,方安心跟她进房。韩佩瑛是因为见他满面通红,不愿令他太过难 堪,这才邀他进房坐谈的。进了房中,看见床上那个绣着鸳鸯的枕头,韩佩瑛却是不禁自己 也面红起来了。
谷啸风好不尴尬,只好装作不知,咳了一声,说道:“你碰到了什么意外之事,可以对 我说么?”
韩佩英笑道:“我先问你,你刚才以为我是谁?”
谷啸风不禁又是面上一红,期期艾艾,半晌说不出话来。韩佩瑛笑道:“你以为我是奚 玉瑾,对吗?我知道你们是约好了在我家中见面的,是不是?”谷啸风满面通红的点了点头。
韩佩瑛笑道:“这我真令你失望了。不过我却曾见了玉瑾姐姐呢,你要不要知道?”
当下韩佩瑛从自己给西门牧野诱骗到孟七娘家中,如何在囚房中父女重逢,后来又如何 见着了奚玉瑾,以及她的父亲如何喝了奚玉瑾送来的九天回阳百花酒而中毒,以及后来辛十 四姑又怎样和孟七娘联手打败了那两个魔头,现在自己的父亲,正在辛十四姑家养病等等事 情,都对谷啸风说了。
谷啸风惊异不已,说道:“想不到有这许多离奇古怪之事,但听你所说的看来,那个孟 七娘的确是我童年所碰到的那个救命恩人了。我想她不会害你爹爹的,奚玉瑾更不会害你爹 爹,为什么九天回阳百花酒却变了毒酒呢?”
韩佩瑛道:“我当然信得过玉瑾姐姐,所以这件事,我也觉得莫名其妙。”蓦地心头一 动,说道:“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是有点怀疑那个辛十四姑?”
谷啸风道:“我没有见过她,也不知她的为人,不过,听你所说的情形加以推敲,似乎 还是以辛十四姑的嫌疑最大。”韩佩瑛道:“但她却又的确是救了我的爹爹,而且对我爹爹 很是细心照料。为何她又要害他,又要救他?”
谷啸风道:“人心难测,我也只是一个推测而已。好在明天我就可以和你去找那个辛十 四姑,弄个明白了。”说到此处,忽地想起一事,问道:“你说那个辛十四姑有个侄儿,她 这个侄儿,是不是名叫辛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