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帆、公孙璞那口亲眼看见谷啸风巾箭坠马,跌下悬崖,都以为他定是有死无生,想 不到任天吾有此一问,但又不敢把真相告诉他,一时间不觉呆了。
任天吾道:“总得有一个人留下来打听到他的确实消息,你们走吧,我留下来!”原来 任天吾是急于去找那两个魔头分赃,巴不得有个藉口才能脱身。
奚玉帆道:“任老前辈。这个,这个——”任天吾道:“什么这个那个?你爽快说罢,是不是怕我这几根老骨头不中用了?”奚玉帆道:“老前辈身体要紧,不如由小侄——”
任天吾怎肯让奚玉帆留下来替代他?心里想道:“这出戏唱到这儿,也应该适可而止 了。”于是哈哈一笑,说道:“老弟台不必为我担心,我这几根老骨头虽不中用,但多亏公 孙璞老弟以内力替我疗伤,现在是死不去的了。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个老魔头给我伤得也 很不轻,即使碰上他们,我也可以陪他们打上一架。”说罢,轻轻一推,就把奚玉帆推开。
奚玉帆又惊又喜,说道:“任老前辈内功深厚,果然恢复得真快。”任天吾道:“这都 是公孙璞老弟之功。”公孙璞耗了许多内力真气替他治“伤”,自信已是可以“挽回”他的 性命,不过也还没有料到他恢复这样快,连忙说道:“老前辈谬赞了,小侄不过略尽绵力而 已,若非老前辈盖世神功,何克臻此?”
任天吾哈哈笑道:“那么你们可以放心走了吧?”
奚玉帆道:“我的妹妹玉瑾也是去找寻啸风的,如今未知消息。任老前辈既然执意要留 下来,那就拜托任老前辈一并打听她的下落。若是碰上了她,请她到柳盟主那儿。”心想: “啸风不幸的消息,固然要瞒住任老先生,也不能让妹妹知道。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啸风 已死,我可不能再失掉一个妹妹了。”
任天吾慨然说道:“玉瑾姑娘和我的甥儿正是一对,我早已把她当作外甥媳妇看待,我 找啸风,当然也要找寻她的。你放心走吧。”
奚玉帆等人走了之后,任天吾哈哈大笑,自去找那两大魔头分赃不提。
且说奚玉瑾和辛龙生那日下山之后,兼程赶路,追踪丐帮押运宝藏的车队,但他们中了 余化龙的诡计,走错了路,南辕北辙,当然是追踪不着的了。
一路上辛龙生对她极是殷勤体贴,但却没有半句再涉私情。奚玉瑾明白他的心里仍是隐 藏爱意,但好在他能以礼自持,奚玉瑾也就放心与他一起了。
两人到了紫萝山,仍然没有见着丐帮的军队。奚玉瑾心知不妙,当下去求见义军的首领 蒙厥。
蒙厥问明来意,说道:“有这样的事么,我可还未知道呢!’
奚玉瑾屈指一算,说道:“丐帮把韩家宝藏运来这儿,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那天我听得 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龙和朱九穆亲口说的,当时车队已经出发了两天,算来现在是第八天 了。”
蒙厥道:“那么现在应该早就到了呀!”
奚玉瑾道:“任天吾和鞑子勾通,要在路上拦截。”
蒙厥道:“这几天风声紧息,我们都派有细作出去探听的!这条路上可并没有出现过什 么车队,也没有鞑子兵出现。”
说话之间,恰巧就有一个细作进来报告:“青龙口昨日发现一队蒙古骑兵,杀声震天,也不知他们是否和官军作战。”
蒙厥恍然大悟,说道;“对了。从青龙口那儿也有条小路到这里来的。不过因为地形十 分险峻,平时很少有人行走。任天吾一定临时改变路线,从这条路来了。”当下叫那细作再 去探听。
细作说道:“今早陆续有蒙古大军从那儿经过,路不通行。但知洛阳是已经失陷了。”
蒙厥吃了一惊,要知他是一支义军的首领,当然要提防蒙古大军来攻打他们,当下只好 向辛龙生和奚玉瑾说道:“我们必须撤退到森林里去。这件事情只好等鞑子兵过了,局面稍 微安静之后,才能去打听了。”
奚玉瑾听得消息,忧心如焚。恨不得插翼飞到青龙口去,当下便即告辞。蒙厥道:“你 们要上哪儿?”奚玉瑾道:“我想亲自到出事地点去看一看。”
蒙厥吃惊道:“鞑子大军正在那条路经过,如何去得?”奚玉瑾道:“我们会小心的。” 辛龙生道:“这位奚姑娘的哥哥正是在那车队之中,他是给任天吾拉去帮忙丐帮押运宝车 的。”奚玉瑾道:“找哥哥生死未卜,我若不亲自去看一看,怎得安心?”蒙厥阻拦他们不 住,只好让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