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昆仑背起包灵,说道:“谷贤侄,你也一道来吧。”谷啸风道:“好。韩姑娘,请你在此等候,回头我再来找你。”
当下谷啸风和陆昆仑、包灵三人离开韩家,走上了山坡,陆昆仑把包灵放了下来,说道:“包老三,不必装神弄鬼了,下来自己走吧!”
包灵苦着脸道:“陆老爷子,我已经饿了两天了;走是勉强走得动的,就只怕跟你老不上。”
陆昆仑笑道:“馋嘴的小贼,好,老叫化就先喂饱你吧。”把背着的一个大红葫芦取下,说道:“这是刘赶驴特地给我酿的葡萄美酒,便宜了你这小贼子。这两个羊肉馍,也一并给你,塞不满你的贼肚皮,至少也可以得个半饱。”
包灵喝了酒,吃了馍馍,抹一抹嘴,说道:“真是好酒,可惜少了一点。好,走吧!”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谷啸风都有点自愧不如,心想:“原来包灵刚才那副气息奄奄的神气果然是假装出来的,但他为什么要如此呢?”
到了丐帮分舵,陆昆仑将包、谷二人带入密室,说道:“好了,包老三,你可以说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包灵望了望谷啸风,有点忸怩的神态,陆昆仑笑道:“谁不知道你是妙手神偷,你这贼骨头进了韩家还有什么好事。说吧,不必顾忌了。”
包灵道:“陆老爷子明鉴,小人做的是没本钱的生意,这次当然是想去韩家发财的了。”陆昆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这个大胆贼,哪里不好偷,怎地却要去偷到韩大维的头上!”
包灵道:“再给我一点酒喝喝,好让我壮一壮胆。”喝过了酒,继续说道:“洛阳城里,虽然也有不少的豪富人家,但据我所知,却没有一个比得上韩大维的。我包三虽然是个小贼,寻常的财主,还不放在我的眼内。古人说良禽择本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包三也是一样,要择人而偷。我看不上眼的人家,打开了大门,我也不会向他下了。”谷啸风听他说这比喻不伦不类,不觉失笑。
陆昆仑笑道:“你怎么知道韩大维有钱?”
包灵道:“干我这一行的,消息还能不灵通吗?韩大维哪年哪月,收买了什么奇珍异宝,自有同道中人打探出来,我包三是这一行的状元,别人得到的消息,迟早都会送到我的耳朵。是以韩家有多少油水,我包三是一清二楚。一般人只当韩大维是个上财主,只有我包三知道,他不但是富甲洛阳,而且是富可敌国!”
陆昆仑道:“你既然打听得这样清楚,何以不知道韩大维是个武学高手,身负绝世神功?他家里的一个老仆人,只怕你也是惹不起的!你偷到他的头上,难道当真是财迷心窍,要钱不要命了。”
包灵叹了口气,说道,“我倒不是财迷心窍,这叫做‘隔行如隔山’,你老爷于是丐帮帮主,当然知道谁是顶儿尖儿的武林高手:我包三却只知谁是数一数二的豪门。”
陆昆仑点了点头,说道:“这也说得是,韩大维匿名隐居,闭门封刀已有二十年,武林中的等闲之辈,也不知道他是顶尖儿的高手。”
包灵道:“是呀。要不然虎威镖局的孟总镖头怎会去替他保镖,送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到扬州去?”说罢,似笑非笑的望了谷啸风一眼,也不知他是否知道谷啸风就是韩大维的女婿。谷啸风不禁面上一红。
陆昆仑道:“好了,闲话少说。你到了韩家之后,又怎么样?”包灵说道:“我到了韩家,看见他的书房灯火未熄,有人说话。我就悄悄伏在后宙,准备用鸡鸣五鼓香吹进去。”
陆昆仑道:“吹了没有?”包灵道:“幸亏没有,否则我早就要给他们发现了。那时韩大维正在和一个人说话,我只听了两句话,心里已是暗暗吃惊。”
陆昆仑道:“那人是谁?他们说了些什么令你吃惊的话?”
包灵道:“那人是韩大维的仆人,我躲在窗外之时,刚好听得他说:我这次杀了河北三雄,真是后悔莫及!”
谷啸风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河北三雄解氏兄弟乃是侠义道中响当当的角色,那老仆人怎的却会把他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