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却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说道:“是呀,我就是因此为你不平。他从前对你那么 好,为了你不惜大动于戈,怎么说变也就变了。从前我一直以为他对你是一片真情的,唉,谁知他也是这样反反复复的男人,连他都是如此,你说叫我怎熊还相信男人呢?”
奚玉瑾叹道:“这只能怪我命苦,是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先嫁了辛龙生的。”
周凤说道:“但你和辛龙生只是挂名夫妻。现在也还可以和他说个明白呀。”
奚玉瑾急道:“这话你千万不能乱说,若给别人听见,我更要羞得无地自容了。小凤,你为我好,我明白。但许多事情,你都不懂的。佩瑛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和啸风其实比我 更为适合。”
周凤见她脱得十分认真,眼眶里已是隐有泪光,心里为她难过,却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叹口气道:“好,我不说了,小姐,你累了一天,也该睡啦。”
奚玉瑾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觉?听得周凤的鼾声,知她业已熟睡,便即披衣而起,到 后山巡视。
只见月似镰钩,已过天心,是三更的时分了。奚玉瑾不知不觉走到她惯常散步的树林深 处,但听得虫声寂寂,一片静寂。
夜深入静,她却是心事如潮。
要知她是个好强的姑娘,正由于她的好强,自己心里的苦痛,绝不愿在人前表露,是以 她在韩佩瑛和车淇的面前,方能显得那样落落大方。但在没人的时候,她可是压抑不了自己 的伤心。
和辛龙生的分手虽也曾令她深受刺激,可还不怎么感到难过,但想到了与谷啸风的往事,却是难免伤心了。
“一子错,满盘落索。”奚玉瑾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想道。正在她怅怅惘惘之际,忽见 一个人影,从山中掠过。
奚玉瑾吃了一惊,急忙追上前去,喝道:“是准?给我站住!我是奚玉瑾!”那人非但 没有止步,反而跑得更加快了。
奚玉瑾叫道:“快来人,捉奸细呀!”“奸细”二字刚刚出口,那人忽地转过身来。奚 玉瑾只觉微风飒然,那人已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噤声,找不是奸细!”
奚玉瑾唰的一剑便刺过去,喝道:“你不是奸细,为何要跑?”她用的是一招刺穴剑法,心里想道:“管他是不是奸细,先捉着他再说。”要知奚玉瑾来到金鸡岭已有数月,大小头 目都认识她,树林里虽然黑暗,但她已经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人仍不和她搭话,分明是个 陌生人了。
此时这人已经来到奚玉瑾身边,距离极近,奚玉瑾这一剑刺得又快又准,本来非中不可,哪知这人身手端的敏捷,只听得“铮”的一声,这人中指一弹,竟然毫厘不差的弹着无锋的 剑脊,把她的长剑弹开。
这是上乘武学中“弹指神通”的功夫,金鸡岭上,除了蓬莱魔女和公孙璞、谷啸风三人 之外,无人会使。那人弹开她的长剑,说道:“过一个时辰,你就明白,你快回去,别阻拦 我!”
黑暗中,奚玉瑾看不见他的面貌,但却听见是个陌生的声音。他既然不是谷啸风和公孙 璞,而又会使“弹指神通”的功夫,奚玉瑾如何肯放过他?心里想道:“即使他不是奸细,那也是可疑之极!”当下一声长啸,唰唰唰连环三剑,疾刺过去,冷笑说道:“你想骗我,让你逃走,你当我是小孩子么?”
奚玉瑾的内功还未达到可以“传音入密”的境界,但这一声长啸,附近的人也应该可以 听得见的。那人也似乎是害怕惊动了山寨的高手,突然间向奚玉瑾反击。他只凭着一双肉掌,便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攻势有如暴风骤雨,迫得奚玉瑾透不过气来,不能再发啸 声。
那人占了上风,说道:“百花剑法,果是不凡,可惜我没工夫奉陪你了。奚姑娘,对不 住,可在委屈你在这里躺一会啦!”话犹未了,突然欺身直进,骈指一点,点着了奚玉瑾的 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