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水灵飞身斜削,“韩大哥”骈指点她的眼睛,右臂一圈,五指微屈,成鹰抓擒拿之状,抓她脉门。前者乃是虚招,目地在迷乱她的眼神,后者方是是实招,逼使她的兵刃非脱手不可。这是他最得意的擒拿的手法,即使武功与他相若的人,也难招架。他使出来对付一个武功比他弱得的“小丫头”,自是以为百无一失。
双方动作都快,只听得“当”的一声,蓝水灵的剑果然脱手,但却并不是到了那“韩大哥”的手中,而是斜飞出去,插在床上。西门燕是在床上盘膝而坐的,这把青钢剑就刚好插在她的面前。剑锋上鲜红的血珠一点点滴下来。
原来“韩大哥”本来是要把她的剑夺过来的,但她这招“白鹤亮翅”的威力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结果是蓝水灵的剑虽然脱手,但他的两根指头也给剑削断了。
蓝水灵尚未知道他已给自己断了手指,只道他是要把自己的剑夺过去伤害西门燕,急忙叫道:“是我和你打架,你可不能伤及旁人!”不料她这么叫喊,反而提醒了那“韩大哥”了。
要知那姓韩的已经断了手指,倘若这把剑重新回到蓝水灵手中,再打下去,他就未必有把握取胜。再者,时间一拖长,西门燕也就随时有可能醒来。
那“韩大哥”霍然一省,立即采取行动,行动的计划是:既抢剑,又抢人。先把蓝水灵那把剑抢在手中,再趁着西门燕尚未醒来的时候,将她抓作人质。那时自是不用害怕这小丫头反击了。“何况这小丫头失去了兵刃。用不着我出手,老三已是足以对付得了她。”
算盘打得很如意,只可惜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令得他的全盘计划,都成泡影。
说是“意外”,其实也是他应该想到的,那就是西门燕练功所需的时间。
正当他要拨起插在西门燕面前那把剑的时候,西门燕行功已毕,眼睛张开了。
西门燕眼一张开,突然看见男人站在床前,大吃一惊,小姐脾气登时发作,噼噼啪啪,正手两记,反手两记,打了那“韩大哥”四记清脆的耳光!喝道:“哪来的臭男人,给我滚出去!”
那姓韩的能够用单掌来对付蓝水灵的剑,但对这四记耳光一记都躲不开,蓝水灵在旁看得呆了。
这四记耳光还真打得不轻,那“韩大哥”半边面孔坟肿,门牙打掉,口喷鲜血,不叫他滚,他也是非滚不可了。
那个被踩碎了膝盖骨的高个子,用小花枪当作拐杖,刚刚站了起来,见他们的“大哥”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问道:“大哥,你怎么啦——
“韩大哥”哪里还有工夫和他细说,总算还没忘记要照料把弟的义务,叠声叫道:“时候过了,快跑,快跑!”
“时候过了”,这是什么意思?蓝水灵听不懂,西门燕可是明白的。
西门燕作了深呼吸,问蓝水灵道:“房间里好像有迷香气味,是不是那臭贼放的?”
蓝水灵道:“是他的两个同党放的。”
“他们来作什么?”
“听他们说,好像是要来捉你的!”
西门燕已经料到几分,此际,一从蓝水灵口中得到证实,不禁勃然大怒,随手就把插在面前的那把剑拔了起来,喝道:“臭贼,还想跑么!”
斥骂声中,长剑化作银虹飞出。
那“韩大哥”跑在前头,矮子紧跟他的背后。只听得一声惨呼,那柄长剑从矮子的后心插入,前心飞出,余势迄末稍衰,那“韩大哥”已经跑到外面那个院子的尽头,刚刚纵身跃起,一只脚已经踏上墙头,那柄继续向前飞去的长剑,又插入他的后心,竟然将他钉在墙上。
被蓝水灵踩碎膝盖骨的那高个子,正自以小花枪当作拐杖一跛一拐的逃命,见老大老三都被杀了,吓得魂飞魄散,他情知要跑也跑不了,只好转过身来,跪在地上,哀哀求告:“是小的瞎、瞎了眼睛,请小姐高抬贵手!”
西门燕下了床,脚尖碰着蓝水灵那柄刚才矮子打落的短刀,她脚尖一挑,又把短刀拿到手中,冷冷说道:“目盲可恕,心盲难饶。你要我高抬贵手,我就如你所愿吧!”短刀飞出,血光迸现,这一刀又是不差分寸的插入了那高个子的喉咙!
蓝水灵在旁惊得呆了,心里想道:“这高个子已经跪地求饶,你不杀他,他也是变残废的了,又何必这样残忍?”
西门燕好似知道她的心思,说道:“你是怪我心狠手辣吗?但你想想,如果不是及时醒觉,他们又怎样对待咱们?不错,他们或者不会杀你,但你活着受他们的侮辱,恐怕比他们要你的命更加难受吧?”
蓝水灵想起那个高个子淫邪的眼睛,不觉打了一个寒噤。心中虽然仍是不以西门燕的残忍为然,但却也不敢反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