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徐中岳身上披着软甲,他自知剑术决不是姜雪君的对手,故而诈摔跤,拼着受一点伤,以诱敌之计,出其不意,反袭对方。近身缠斗的三十六路小擒拿手法可是他的特长,果然一击成功。
软甲给宝剑划破一道裂缝,徐中岳背部也受了点伤,他忍住疼痛,哈哈笑道:“雪君,你也真够狠毒,居然想要杀害亲夫。嘿嘿,只要你答应和我回转洛阳拜堂成亲,我还可以饶你。”
姜雪君气得双眼翻白,几乎就要晕了过去。
卫天元在徐中岳的哈哈大笑中赶来了。
有两名统领府的卫士上前拦截,给他一掌一个打翻。
卫天元冷喝道:“不错,我是受了伤。但受了伤也还能够杀人,谁着不信,请来一试!”
此时在上官飞凤的“幻剑灵旗”威胁之下,穆志遥的人已经逃了十之七八,剩下的人见卫天元还是如此勇猛,谁也不敢替徐中岳卖命了。
“把雪君放下!”卫天元喝道。
徐中岳却是一点也不慌张,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若想要姜雪君性命,赶快退下,否则你纵然杀了我,你也只能得到姜雪君的尸体!”
卫天元也给气得几乎爆炸了。
哪知就在此际,突然又有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徐中岳正在得意洋洋,纵声大笑。不知怎的,笑声忽然冻结!
他脸上的肌肉,亦已在痉挛变形,十分可怖。
“你、你好……”只说得三个字。双手一松,就四脚朝天的倒下去了。一双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充满惊骇已极的神情,好像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还是不敢置信似的!
姜雪君朝天一揖,说道:“爹爹,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女儿已经给你报了仇了!”
事情的变化如此离奇,谁也想不到死的反而是徐中岳。
唐希舜[shùn]忽地叫道“高明,高明!这是穆家的毒针吧?”
他没有指名,但谁也知道他是向姜雪君发问。
姜雪君当然没有回答。原来她的确是在指甲缝里藏着一枚毒针,趁着徐中岳狂笑之际,突然刺入他的肩井穴的。
卫天元此时方始心神稍定,受了过度的惊吓之后,两条腿都几乎不听他的使唤。
“雪君!”他大喜若狂,叫出姜雪君的名字,一时间却不知说些什么话好。
姜雪君没有应他,只是朝着躺在地上的徐中岳一指,像是在说:“你不要看一看么?”
卫天元霍然一省,走上前去,撕开徐中岳的上衣,只见他的肩头上一排月形的齿印。
十三年前的某一个晚上,卫天元的父亲被一班不明来历的强敌围攻(后来才知是大内高手),那时卫天元还是个十岁大的孩子,他跑去要帮他的父亲,被一个蒙面人抓着,他挣脱不开。情急之下,就在他的肩头狠狠一咬。
待到卫天元学成之后,经过几年的明查暗访,才找到一些线索,综合这些线索判断,那个蒙面人很可能就是徐中岳。他之所以蒙面,因为他本是卫天元父亲的朋友,那些大内高手就是由他带引来的。
现在这排齿印又重现在卫天元的眼前了。
卫天元悲喜交集,虎目蕴泪,说道:“不错,他果然是出卖我爹爹的仇人。雪君,你报了令尊之仇,也替我的父亲报了仇了。”
姜雪君忽然低声说道:“元哥,我对不起你!”
卫天元莫名其妙;说道:“雪君,你说什么。我多谢你还来不及呢!咱们走吧?”
姜雪君道:“上官姑娘在等着你呢。她是和你刚刚共过患难的人,你回去她那里吧。”
卫天元一时未能会意,说道:“对啦,我知道上官姑娘也曾帮过你的大忙的,她是咱们的好朋友,咱们一起走吧。”眼光望过去,上官飞凤正在秘魔崖下“狮嘴”那边缓缓向着他们走来。
姜雪君风丝不动。
卫天元道:“咦,你怎么啦?你,你是受了伤么?”他是武学的大行家,一搭姜雪君的脉门,虽然觉得脉息稍弱,却看不出她有受伤迹象。
姜雪君忽地凄然一笑,说道,“元哥,你听我说。你有你的去处,我有我的去处。”
卫天元怔了一怔,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都是历尽艰辛,受尽磨折,好不容易今日才得排除障碍,重新相聚。从今之后,咱们是永远也不要分开啦!”
被压抑多年的感情,突然好像洪水一样,冲破堤防,他不由自己的激动起来,也顾不得是在众人注视之下,便向姜雪君倾吐情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