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犹未了,只见那两个人已是滚下马来。原来他们受伤甚轻,一知道了业已碰上他们要找的人,这口气一松,已是支持不住,晕过去了。
缪长风略通水性,水战却非所长。听得武家兄妹在背后惊叫之声,心里想道:“这厮着了我一枚钱镖,潜水纵能逃生,这苦头也够他吃了。”于是不管西门虎的死活,先回去救人!
缪长风给这两个人推血过宫,过了一会,年轻的汉子先醒过来。但还没有气力说话,只见他缓缓的翻开外衣,衣角朝里一面绣着一条鳌鱼。
武端“阿呀”一声说道:“你们是海砂帮罗帮主的人?”那少年点了点头。原来海砂帮的帮主罗金鳌名字中有个“鳌”字,是以帮众以鳌鱼作为标记。武庄又惊又喜,连忙问道:“咱们刘抗大哥昨晚是在你们家里?他出了事了?”
少年已经恢复了几分精力,张口说道:“我们正是来找你们通风报讯。他是我的爹爹,唉,我爹爹受的伤可比我重。”
此时那老头子亦已醒了转来,缪长风早已给他敷上了金创药,说道:“老爷子伤得虽然不轻,好在内伤尚非严重,养息几天,就会好的,你放心吧。”
武庄给这少年喝了一个水壶的水,问道:“好了点吗?”少年说道:“好得多了,姑娘,多谢你啦。”武庄说道:“好,那你慢慢说吧,出了什么事情。”
少年说道:“昨晚三更时分,快活张和刘抗、韩朋两位大哥到我们家里,那位韩大哥气息全无,好像死人一样。”
武庄心急,打断他的话道:“他不是真死。这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说后来的事吧。”
少年歇了口气,接着说道:“是,刘大哥也已经和我们说明白了。他说那位韩大哥昏迷三天,服了解药,就会醒来的,今天早上,刚好满第三天。
“他们到了我家,我爹立即派人去找本帮兄弟准备船只接应。约莫四更才过,五更未到,敌人就来了。刘抗给韩朋服了解药,还算是不幸中之大幸,韩大哥刚好在敌人攻破大门之时,醒了过来。”
缪长风暗暗叫了一声“侥幸”,心想:“要是韩朋尚未醒来,刘抗背了他可是难于逃走。”问道:“来的敌人是哪几位?”
那少年道:“刚才那个西门虎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三个,听刘大哥说,一个名叫伍宏,一个名叫魏庆,还有一个是御林军的副统领石朝玑。”
前面这三个人早在缪长风意料之中,后面这个石朝玑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觉大吃一惊,说道:“石朝玑刚从王家铩羽而归,他就亲自出马了?呀,刘抗和快活张要抵挡四个高手,可不容易了。”
少年说道:“是呀,那位韩大哥刚刚醒来,武功也还未曾恢复呢。是以我们只能听从快活张的指挥,分成两路逃走。他们分出这个西门虎来追杀我们,其他三个人都去追刘大哥他们了。”
缪长风道:“你可知道刘抗他们是逃向何方吗?”
少年说道:“我和爹爹先行突围,他们后来怎样,我并不知道。不过,他们若是能够突围的话,必定是逃往青龙滩,那里有我们海砂帮的船只,在等候他们上船,青龙滩是在青龙镇的正南方。”
缪长风回过头来,对武氏兄妹说道:“好,我去接应他们,你们照料病人。”
那老头子敷上了金创药,已经好了一些、说道:“敌人很强,你们不必分出人力来理会老汉了,还是赶快合力去救刘大侠他们吧。”
缪长风道:“不,我们岂能将你丢下不管。”
武端说道:“这样吧,我留下来陪伴他们二位。妹妹,你跟缪师叔走。”
缪长风霍然一省,暗自笑道:“我真是糊涂了,听他们兄妹刚才的说话,刘抗、武庄敢情早已相爱,我怎可不令她同行?”于是说道:“对,这样就更可以兼顾了。咱们走吧。”他话犹未了,武庄已是跨上了坐骑了。
快活张的武功并不很高,但他却是机智百出。海砂帮这两父子的突围,就是他设计的。其后刘抗和韩朋的突围,也是得力于他不少。
敌人破门而入之时,韩朋已经恢复知觉,可是武功尚未恢复,必须刘抗照顾。
敌强己弱,快活张审度形势,只能冒一冒险,用分头逃走的办法,走得一个是一个。他和刘抗保护韩朋,从正门冲出,海砂帮这两父子则骑马从后门逃走。他们家里刚好还有两匹坐骑。本来他们要把坐骑留给刘抗的,刘抗向他们解释道:“石朝玑他们是骑着马来,我若是抵敌不了,有坐骑也跑不掉。但敌人的主要目标不是你们,你们有了坐骑,却有突围的希望。”
果然不出刘抗所料,石朝玑只分出一个西门虎去迫杀那两父子。他和伍宏、魏庆三人紧紧堵住大门,定要活捉刘抗、韩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