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魔女冷冷一笑,将拂尘朝天一拂,喝道:“领情了,出招吧!”这拂尘朝天一拂,击向虚空,可以说是她已出了招了,但实在却是让回对方先占出招之利,“礼貌”之中暗含藐视。萨老大以强敌当前,十分持重,他的两个弟弟已是按捺不住怒气,齐声喝道:“你这魔女欺人太甚!”金钢圈套着短刀,已从两翼稗然袭来!
这两人猝然发难,攻势极猛,哪知蓬莱魔女出手比他们更快,她是“敌不动,己不动,敌一动,己先动。”萨老二、萨老三的短刀一亮,刚自圈中穿出,蓬莱魔女已是拂尘一展,后发先至,朝着萨老二的虎口拂来,萨老大叫声“不好”,横肘一撞,力度用得恰到好处,把老二撞过一边,却没受伤。萨老大金钢圈一举,正要还招,蓬莱魔女蓦地一个转身,迅逾飙风,又已到了萨老二身边,一招“天河织锦”,尘尾散升,万缕千丝,向萨老三当头罩下。
萨老三霍地一个“凤点头”,蓬莱魔女忽觉背后金刃劈风之声,萨老大金钢圈亦已砸到,萨老二的短刀跟着刺来,幸而他们来得及时,蓬莱魔女这一招杀手才未敢使满。但饶是如此,只见蓬莱魔女拂尘向上一提,萨老三的一丛头发已被她绞脱,便如乱草蓬飞,随风飘散,萨老三的头皮也被撕去了一小片,沁出了血丝。蓬莱魔女拔身一耸,陡然飞起,萨老二的短刀从她鞋底划过,萨老大一招“举火撩天”,金钢圈向上便砸,蓬莱魔女喝声“来得好!”身形落下,佩剑已是出鞘,左手拂尘,右手长剑,拂尘卷去,萨老二的短刀缩回,长剑一挑,“当”的一声,却和萨老大的金钢圈碰个正着,萨老大连退三步,蓬莱魔女已是站稳身形。
但蓬莱魔女站稳身形,萨氏三兄弟亦已布成合围之势,老二老三受了教训,再也不敢鲁莽冒进,由萨老大从正面主攻,他们二人从旁配合,三个金钢圈旋转如飞,波浪般一圈圈地向前推进,三柄短刀则如毒蛇吐信,伸缩不定,待机而啮。蓬莱魔女心道:“他们的因里套刀招数果然奇妙,怪不得铁笔书生文逸凡也要在他们手里吃亏。”
萨老大沉稳进击,强夺先手,金钢圈劈面砸来,蓬莱魔女身形微晃,长剑一招“金针度劫”,剑尖从萨老大肋旁倏然穿过,虽未刺个正看,萨老大己是吃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蓬莱魔女的拂尘又已荡开萨老三的短刀,右手青钢剑的剑尖指到萨老二的“期门穴”。她在一招之间,向萨氏三兄弟同时使出杀手,迫得他们又不得不再次转攻为守,但蓬莱魔女也未能将他们联防之势击破。
双方越斗越烈,金光闪烁,剑气纵横,远远望去,就似一道银虹在金色的波浪之中翻腾穿刺,那柄拂尘,又似乌龙探爪,压在金波银虹之上,盘旋飞舞。双方的攻守都是快到极点,人影都已分辨不清。这一场恶战直看得耿照目瞪口呆,动魄惊心,暗暗为蓬莱魔女担忧。文逸凡却约略可以看出蓬莱魔女是踏着九宫八卦方位,在敌人环击之下,进退自如,稳稳握了先手(主动),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文逸几乎生自负,此际对蓬莱魔女也不禁暗暗心折,想道:“怪不得北五省绿林推她为首,原来果然是有过人的本领。柳元甲这老儿倒是真好福气,有一个这样本领高强的女儿!哎呀,不妙,她武功越强,只怕祸患越大。”
你道文逸凡何以有此想法?原来文逸凡对柳元甲早已有所怀疑,他自愿出来替柳元甲寻找女儿,也是别有打算的。这时他已无心观赏这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恶斗,只是低下头来暗自寻思:“我虽未拿获柳元甲私通金国的真凭实据,但他与金国的国师金老怪交往如此亲密,无论如何,总是难以自圆其说。金国大军渡江在即,倘若他们两父女来个里应外合,这可如何是好?闻说北方的武林人上,也有不少是受了金虏的威胁利诱,暗地里卖身投靠了的。她以北五省绿林盟主的身份,独自潜入江南,此事亦是可疑。莫非她与她父亲早已串同,有了预谋,此次特来与父亲同商‘大计’?”
文逸凡越想越疑,蓦地一咬牙根,心道:“常言道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何况此事关系大宋存亡,我虽然未有他门两父女通番卖国的实据,但既有可疑之处,就不可不防!我宁可冤枉了他们,也绝不能教他们的奸谋实现!罢,罢,不如趁这机会就除了她,也等于是斩断了柳元甲的一条臂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