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决意不把她当作我的师妹,她勾结我的仇人,她也就是我的仇人了。”这活,他当燃是有意说给妻子听的,不过,他心里确实也很伤心,说来神情激动,看不出是有意做作。那妇人眉梢充满笑意,脸色更好转了。公孙奇道:“好了,你现在总该相信我对柳清瑶没有什么邪念了吧?”那鹰鼻汉子忽道:“主公、有一件事,我还未禀报。”
公孙奇道:“何事?说来!”那鹰鼻汉子道:“孟钊的那位玉姑娘,她,她的身份——”那妇人连忙问道:“怎么样?”那鹰鼻汉子道:“玉姑娘是蓬莱魔女最得宠的一个侍女。”公孙奇“呀”了一声,似乎很出意外。那鹰鼻汉子道:“所以小人要向主公请示,主公既是把蓬莱魔女当作华谷涵一路的人,那么咱们让不让那玉姑娘踏进这里?她和这小子分手之后,就单独一人,向咱们这里来,估量最迟在明天中午也会到了。”公孙奇沉吟不语,似乎心意踌躇,一时难决。
其实公孙奇这一切也都是做作出来的,他早就知道了玉珊瑚是柳清瑶的侍女,但孟例和这鹰鼻汉子却还未知道。
而且这一切还是他有意安排的,上个月西门业路过商河,公孙奇留他住了一晚,他知道西门业交游广阔,他自己不出面、却有意“指点”孟钊,叫孟刽向西门业求助,亦即是请西门业给孟钊找寻珊瑚。公孙奇如此这般为盂钊尽心设计,并非为了孟钊,其实是为了他自己。原来蓬莱魔女不但威震江湖,而旦也是艳名四布,(江湖上最初本是称她为“蓬莱仙子”的,后来她杀了钟氏兄弟,又以武力收服冀北群盗,江湖上才改称她为“蓬莱魔女”。)公孙奇听人说起蓬莱魔女之美(那些人并不知道他就是蓬莱魔女的师兄),不禁暗暗后悔,心里想道:“早知道这黄毛丫头长成之后,会变成天仙般的美女,我当初实在不该离家,等到这个时候,她还不是我的人吗?嗯,她小时候我对她不错,想来她对我也未必就能忘情。”正是由于这一妄念,他才替孟钊设计,希望找到了珊瑚之后就让孟钊和珊瑚成为夫妻,这样孟钊夫妻必然十分感激他,乐意为他所用,他也就可以从珊瑚口中,探听柳清瑶的事情,甚而将来可以利用珊瑚,再搭上柳清瑶,与柳清瑶重修旧好。后来他订探得珊瑚在冀鲁路上出现,又急急叫手下人去跟踪查探,也都是出于这个私心。不过个空多出了一个耿照,而这耿照又与珊瑚有“暧昧”之事,这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这时他正在作状踌躇,那妇人却已哈哈笑了起来、说道:
“这有什么难处置的?当然是让她进来。我要收协做贴身侍女,也好气气那柳情瑶。哼,就不知道她的心是否还向着孟钊?”说到这里,她又不自禁地摸了一摸耿照的脸蛋,笑道:“这小子可比孟钊俊得多呢!”
公孙奇妒意大起,他井非妒忌妻子赞美耿照,而是胡乱猜疑,猜疑耿照是他师妹的情人。当下便即说道:“娘子,这还不易办吗?把这小子一刀砍了,不就成了?”那妇人微微一笑,轨道:“你虽是以风流浪子自命,却不懂得女人的心意!”
公孙奇打了个哈哈,歪着眼睛说道:“我不是女人。猜女人的心事总是要隔一层,还望娘子不吝指教。”那妇人道:“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要比男人深情得多。男人可以到处拈花惹草,同时有几个女的,一视同仁,女人可就做不到了。”公孙奇笑道:
“不见得吧?若然如此,那你也不用为孟钊担心了?”那妇人道:“那位玉姑娘可也不是同时要两个男人呀。她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也。’倘若是换了你呀,你一定是鱼也要,熊掌也要的了。”公孙奇苦笑道:“你总是瞎猜疑,捕风捉影。好啦,你的野火不要乱烧到我的人上来,还是将话头拉回去吧,说说孟钊的事情。”
那妇人道:“好吧,就说孟钊的那位姑娘。那位姑娘听到盂钊的消息,毕竟还是和这小子分手了。可见最少在此刻,在她心中还是旧爱胜于新欢,我担心的是在将来,将来她和孟刽钊相处久了,可能发现孟钊样样不如这个小子,那她就会后悔了。”公孙奇笑道:“是呀,既然你担心会有这样结果,那你又为何不肯听我之言,将这小子一刀杀了?”
那妇人冷笑道:“所以我说你不懂得女人的心意,若是将这小子杀了,她就更会怀念这个小子,而且说不定舢会因此怀恨孟钊,本来对他还有的旧情,也因此而付之流水。你要知道,在女人的心目中。得不到的东西和失去而不能再得的东西都是宝贵的!”公孙奇心里暗道:“男人也何尝不是如此?”问道:“然则依你之见又是如何?”那妇人笑道:“最好给这小子也找一位标致的娘子。过几年大家都生儿育女,那就平安无事了。”公孙奇大笑道:“原来你还熄给这小子做媒呀!哪儿去给他找标致的娘子?依我说,这是孟钊自己的事情,咱们实在不必为他担这么些心事,这小子最好交给他处置,他杀也好,放也好,都由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