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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段:职业成长  学科:文学  发布:2022-05-06  ★★★收藏章节〗〖手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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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简介

韩偓(844—914 以后),字致尧[yáo],一作致光,小 字冬郎,自号玉山樵人,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市东南)人 。十岁能诗,曾得其姨夫李商隐赞许 ,称其“皱凤清于老凤声”。龙纪元年(889)登进士第。始佐河中幕府,累迁左谏议大夫。天复元年(901),为翰林学士,迁中书舍人。黄巢起义军入长安,从昭宗至凤翔 ,升任兵部侍郎、翰林承旨,深得昭宗信任,屡欲擢为宰相,均辞谢不受。偓为人正直,后因不阿附朱温 ,受排斥贬官 。天祐二年(905),复召为学士,不敢入朝,携家入闽,依闽王王审知而终。其诗工于七言近体,词彩绮丽,悱恻柔婉。部分诗作反映了一定的社会现实 。所著《香奁集》多写闺中艳情,有“ 香奁体 ”之称。著有《 玉山樵人集 》、《香奁集》。《全唐诗》录存 其诗四卷。 观斗鸡偶作

韩 偓

何曾解报稻粱恩?

金距花冠气遏云。

白日枭鸣无意问,

惟将芥羽害同群。

韩偓诗鉴赏

斗鸡这种游戏,盛唐时即有之,而到了晚唐,则更为“有闲”人喜爱。韩偓观看斗鸡,鸡鸡相残的形象深刻触发了其胸中积郁,便写成了这首讽指颇广的绝句。

这首诗歌在艺术上的显著特点,是成功地运用象征的手法来反映现实社会,从而扩展了诗的容量。当代诗人艾青曾说过 :“象征是事物的影射,是事物互 相间的借喻,是真理的暗示和譬[pì]比 。”这首绝句通篇用相斗之鸡来象征割据一方的藩镇军阀,尖锐而辛辣地嘲讽和鞭挞了他们只知对内争权夺利 、残民逞强,对外却不思抵抗异族侵扰 。 首句 “ 何曾解报稻粱恩 ?” 落笔便严正地向毫无人性的藩镇势力发出质疑,说明人民以血汗换来的劳动成果养活了他们,但是他们却根本不思、也不“解”报恩,这就写出了藩镇势力的忘恩负义。次句“金距花冠气遏云”是极写藩镇势力的好斗性。为了争权夺利,他们不措在最大限度上以“金距”、芥羽”伤人;为了压倒政敌 ,他 们往往会因些须小事而争得面红耳赤,宛若“花冠”,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这里可以看出,诗的前两句主要描写的是藩镇势力对内的表现。诗的后两句则着重写这些藩镇军阀对待外来侵略者的态度。对内,他们是寸土不让,寸权必夺 ;然而,当外部敌人“枭鸣” 于国土之上、危及社稷时,他们却“无意”过问。他们惟一的本事,就是处心积虑地用“芥羽”等暗算手段去伤害对方。总之,这首诗实际上是从两个不同的侧面对藩镇势力的气焰和心灵进行了雕镂。由于象征手法的成功运用,所以,所托之物物象鲜明,所言之志情激语愤,显得内涵颇深,耐人回味。

这首诗在题材的选择、构思立意、意境创造等方面都别具一格,它在历代咏鸡诗中,成为“百鸡图”中之佳作,广为传诵。

故 都

韩偓

故都遥想草萋萋,

上帝深疑亦自迷。

塞雁已侵池宿,

宫鸦犹恋女墙啼。

天涯烈士空垂涕,

地下强魂必噬脐。

掩鼻计成终不觉,

冯驩无路学鸣鸡。

韩偓诗鉴赏

韩偓用七律写过不少感时的诗,大多直叙其事而结合述怀。本篇却凭借想象中的景物描写暗示政局的变化,情景交融,虚实相成,在作者的感时诗中别具一格。

故都,指唐京都长安 。唐末 ,河南宣武节度使朱温控制了朝廷 。为了实现夺权野心 ,于天祐元年(904)强迫唐昭宗由长安迁都洛阳 。同年八月,弑 昭宗,立哀帝 。又三年 ,废哀帝自立,唐朝从此灭亡。韩偓深得昭宗信用,在迁都的前一年被朱温赶出朝廷,漂泊南下,最后定居福建。这首诗是他流落在外听到迁都的消息后写成的 ,通过遥想故都的衰退,寄寓家国将亡的哀痛,凄切动人。

诗篇首联即从朝廷播迁后长安城的荒凉破败景象落笔。“草萋萋”,形容杂草丛生的样子,虽只寥寥三个字,却点明了物态人事的巨大变化。往昔繁荣热闹的都城,而今满是废台荒草,怎不叫人触目惊心?长安城的衰败是唐王朝走向灭亡的先兆,诗人对此怀有极深的感喟 。这里虽没明说 ,但领头的“遥想”一语,倾泻着无限眷恋关注之情 ,不难听出弦外之音。 下句是说连高居天宫的上帝见此情景也会深感迷惑 ,这固然是为了突出都城景物变迁之大,同时也烘托出诗人内心的迷惘不安。整首诗一开始就笼罩着凄迷悲凉的气氛。

颈联承接首句,进一步展开故都冷落的画面。池,即宫中池塘周围的竹篱笆之类,平时上面网以绳索,禽鸟无法进出。女墙,宫城上的矮墙。塞外飞来的大雁已侵入池答住宿,这就意味着宫殿残破,无人照料;而园中乌鸦犹自傍着女墙哑哑啼鸣,给人以物情依旧、人事全非的强烈印象。前联总写长安城的衰败,取景浑融概括;本联集中描绘宫苑废弃,笔触细致传神 。这样将全景与特写剪接在一起,点面结合,深刻地反映了作者想象中的故都近貌。颔联开始,转入正面抒情。烈士,古代称呼气节刚烈的人,这里是诗人自称。当时诗人尽管流寓在外,仍关心国事,面临朝政的巨大变迁,痛感无能为力,其衷怀的悲愤可想而知。“垂涕”而又加上一个“空”字 ,就把这种 心理表达得十分真切。下句的“地下强魂 ”,指昭宗 时宰相崔胤。他为铲除宦官势力 ,引进朱温的兵力,结果使唐王朝陷入朱温掌握之中,自己也遭屠杀。此句是说崔胤泉下有知,定将悔恨莫及。韩偓与崔胤原来关系密切,这里插叙崔胤被害的事实,是为了进一步抒发自己的愤慨之情。整个这一联抒情激切,笔力劲拔,接续前面的寥落景象,犹如奇峰兀起,巨浪掀澜,读来气势一振。清人吴汝纶评述道 :“提笔挺起 作大顿挫!凡小家作感愤诗,后半每不能撑起,大家气魄所争在此。”(《韩翰林集》评语 )这番议论是颇有见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