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达尔卡不大客气地朝保尔看了一下,揶揄①〔揶揄(yy)〕嘲弄,耍笑。地说:
“怎么,坐在这儿等饭吃吗?还太早点儿。小伙子,看得出来,你是在逃避劳动。你把脚往哪儿伸?这里可是厨房,不是澡堂。”她就这样训斥保尔。
上了年纪的厨师走了进来。
“我的一只靴子全烂掉了。”保尔解释他来厨房的原因。
厨师看了看那只破靴,朝奥达尔卡那儿点了点头,说:
“她的丈夫可算得半个鞋匠,他能帮您缝起来。要不,没靴子可真要完了。”
奥达尔卡听到厨师这么说,又仔细看了看保尔,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我把您当成懒汉了。”她道歉地说。
保尔谅解地笑笑。奥达尔卡用行家的眼光仔细看了看那只靴子。
“这只靴子我那口子不会去补的──已经没法补了,可别把脚冻坏啦,我给您拿一只旧套鞋来吧,我们家阁楼上就有一只。哪儿见过吃这样大的苦呀!说不定哪天来个寒暴,那你就惨了。”奥达尔卡同情地说。她放下刀子,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拿来一只高统套鞋,还有一块粗麻布。保尔用粗布把脚包好,再把烤得暖乎乎的脚塞进套鞋,他没有说话,只用感激的目光瞧了瞧护路工的妻子。
托卡列夫憋了一肚子火从城里回来了,他把积极分子召集到霍列亚瓦的房间里,向大家讲了那些使人不快的事情。
“真是障碍重重。不论你到哪儿,轮子没停,可就是全在原地打转,事情没有一点进展。看来,那些坏家伙我们抓少了,他们可够我们抓一辈子的。”老人对大家说,“同志们,我对你们直说了吧:事情很糟。第二批的人还没落实,派多少人来也不知道。可是眼看就要上冻了。在这之前,拼死拼活也要把路筑过沼泽地,要不,以后地一上冻,用牙也啃不动。情况就是这样,同志们,城里那帮捣乱的家伙,自有人会收拾他们,但我们这里必须加倍提高速度。哪怕送命,也得把这条支线筑好,否则我们还算什么布尔什维克──全成窝囊废了。”托卡列夫说话的嗓音不像平时那样沙哑,而是坚决响亮,铿锵有声。那紧锁的双眉下,两只炯炯发亮的眼睛表现出他的倔强和决心。
“今天我们要召开一次党团员的内部会议,向同志们讲明情况,明天大家照常上工。非党非团的同志明天早上可以回去,党团员全部留下。这是团省委的决议。”他把一张叠成四折的纸交给潘克拉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