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胡巴胡巴!——胡巴!”
听到河马震耳欲聋的吼声,那些长官、将军、骑士和夫人小姐们更兴奋了,唿哨声、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河马基普愤怒起来,示威地向四周张开血红的大嘴,露出它那四只半米长的尖牙,它那狂暴的吼叫声把看台上一位娇滴滴的小姐吓得昏了过去。
这时,四周暄嚣的叫嚷声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原来,在河马身边冒出来一个浑身发绿的小孩。
他就是小奴隶尼克。他没带长矛,也没带利剑,连最起码的一根鞭子也没带。他的全身涂成草绿色,连穿着的小裤衩也是那浓浓的草绿色,似乎他不是人类,而是一捆河马最爱吃的青草。
看台上那些高贵的观众又兴奋得狂呼起来:“把他吞下去,嚼烂他!”
“试试看,他的血一定也是绿色的!”“咬吧,这小奴隶的骨头不会比玉米茎更硬!”
河马基普似乎也气昏了头,它张大嘴,向绿色的小人儿扑了过去。突然,它听见了一声特别温柔的“胡巴胡巴”的呼唤。
这是谁?这个绿色的小人儿怎么也会发出这种刻骨铭心的呼唤?
河马基普定了一下神,停在这个绿色的小人儿身边。哦,它闻出来了,虽然他全身徐绿了,但他实实在在是自己唯一的保护者和亲人。河马基普哼了一声,想合上大嘴,乖乖地接受尼克的抚摸,不料,尼克用两手分别推开河马的上下嘴唇,让自己几乎棵露的身体对着那张血盆似的大嘴。
这时,有人在看台上大叫:“哦,机会来了,咬吧,狠狠地咬吧!”
河马基普也有点儿惊异,尼克想干些什么?它听见尼克嘴里不断发出“胡巴胡巴”的呼唤,用手指轻轻弹着它的长牙,有时还用力拍拍它的舌头,弄得它有点儿难受。但是,它还是决定坚持着,让这个亲爱的小人儿做完他想做的事。
斗兽场上寂静无声。这种节目谁也没有看见过,连主管斗兽场的潘切尔骑士也没见过。这场面太惊险了,万一这个小人儿脚下站不稳,或河马发起脾气来,这个小奴隶就没命了。他的血,可不会是绿色的呀!
突然,小奴隶脚下一滑,赤裸裸的身体掉进了河马的血盆大口中,几乎只有两只发绿的脚掌露在外面。
看台上一下子又晕过去几位夫人和小姐,连一些骑士也惊叫着断定:小奴隶这次是必死无疑的了!
说实话,河马基普也被尼克的举动吓呆了!这是从没有过的动作呀,尼克的头几乎塞到了它的喉咙口,使它又憋又痒,难受得要命。它下意识地将嘴巴合了一下,但马上觉得,只要一不留心,这个亲爱的小人儿就一定会被自己吞咽下去。
它坚持着拼命将嘴越张越大。
看台上的人都看见河马的嘴似乎合上了,正在津津有味地谈论露在外边的两只脚会不会挣扎,突然发现那血盆大口又张开了,绿色的小奴隶慢慢从里面爬出来,一面“胡巴胡巴”地叫喊着,一面抹着满头满脸的粘液,向栅栏那边跑去。
河马基普也跟着跑进去了。
看台上,得到满足和还未满足的高贵观众们都疯狂似地乱叫乱喊起来。
这时,另一处栅栏打开了,几条头上插着尖刀的公牛冲了出来,把观众们对河马的注意转移过去了。
回到驯养中心,小奴隶尼克紧紧抱住河马基普的脑袋,轻轻地说:“胡巴胡巴,你真好,你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
河马基普虽然听不懂尼克的话,但是,它明白,回到这个四面都是墙壁的地方,它们安全了。它的鼻子轻轻哼着,不停地在小奴隶身上蹭着,喉咙里也发出“胡巴胡巴”的叫唤。
但是,厄运并没就此过去。死亡的阴影永远笼罩在猛兽和奴隶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