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我不必回去了,”萨拉说。“她会很生气的。她不喜欢我,虽然那也许是我的过错,因为我不喜欢她。”
但是,大为奇怪的是铭钦女士居然亲自来找她的学生,这样卡迈克尔先生就省得再去找她了。她本来有些什么事要找萨拉,但经过盘问,听到了一桩惊人的
事。有个女仆曾看见萨拉在外衣下面藏着什么东西,偷偷溜出小天井,还见她走上隔壁门前的台阶进了房子。
“她这是什么意思!”铭钦女士对阿米莉亚小姐大声说。
“我不知道,确实如此,姐姐,”阿米莉亚小姐回答。“除非她已和他交上了朋友,因为他曾住在印度。”
“自动去投靠他并以这种不恰当的方式企图获取他的同情,这正像是她的行径,”铭钦女士说。“她在那房子里谅必已呆了两小时。我不允许这种自作主张的放肆行为。我要去追问这事,为她的无礼闯入道歉。”
萨拉正坐在卡里斯福特先生膝边的脚凳上,聆听他认为需要尽力向她说明的好些事,这时拉姆达斯通报那位客人来了。
萨拉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脸色变得很苍白,但是卡里斯福特先生吩咐她静静地站着,丝毫也不要流露出通常孩子们会流露出的那种害怕的迹象。
铭钦女士进了房间,态度威严生硬。她穿着得体讲究,举止严格守礼。
“我很抱歉来打扰卡里斯福特先生,”她说,“但是,我得做一番解释。我是铭钦女士,隔壁女童培育院的女主人。”
印度绅士望着她,默默审视了一会儿。他是个生来就有点儿火爆脾气的男子,可他不愿让它太占上风。
“原来,你就是铭钦女士?”他说。
“是我,先生。”
“如果是这样,”印度绅士应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我的律师卡迈克尔先生正要去见你。”
卡迈克尔先生略略欠身行礼,铭钦女士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卡里斯福特先生。
“你的律师!”她说。“我不懂了。我来这儿是为了尽我的职责。我刚发现我的一个学生由于鲁莽闯入了你这儿——那是个受施舍的学生。我是来解释她的闯入并未得到我的允许。”她转身冲着萨拉。“马上回去,”她愤慨地命令道。“你将受到严厉的惩罚。马上回去。”
印度绅士把萨拉拉到身边,轻轻拍拍她的手。
“她不回去了。”
铭钦女士觉得自己似乎就要失去理智了。
“不回去了!”她重复道。
“不回去,”卡里斯福特先生说。“她不回家了——即使你把你那栋房子称为家也罢。她未来的家将同我在一起。”
铭钦女士又惊又气地向后倒退。
“同你在一起!同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请把这事解释一下,卡迈克尔,”印度绅士说,“尽可能快点结束这一切。”于是他又让萨拉坐下来,把她的双手握在手中——这又是萨拉爸爸的习惯动作。
接着卡迈克尔先生做解释——语调沉着平稳,态度坚定,他明白他的话题及其所有法律上的重要意义,这事铭钦女士作为一个女业主是懂得的,但并不乐意接受。
“卡里斯福特先生是已故的克鲁上尉的一位亲密朋友,太太,”卡迈克尔先生说,“是克鲁上尉在某些大笔投资项目中的合伙人。克鲁上尉生前以为已失去的那笔财产,已经收复,如今在卡里斯福特先生手中。”
“那笔财产!”铭钦女士喊道,当她这么喊叫的时候,确实是面无人色了。“萨拉的财产!”
“那将成为萨拉的财产,”卡迈克尔先生很冷淡地回答。“实际上现在就是萨拉的财产了。发生了一些事,使这笔财产大大增加了。那些钻石矿已挽回了。”
“钻石矿!”铭钦女士气喘吁吁地说。倘若这是真的,她不禁认识到有生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