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道理,”她喊道,“有些事儿总是恰巧在情况开始变得最糟的关头发生。就像变戏法一样。但愿我把这一点常记在心就好了。最坏的事儿就永远不会真的来临了。”
她高兴地轻轻摇了贝基一下。
“不!不!你千万别哭,”她说。“我们必须赶快摆饭桌。”
“摆饭桌,小姐?”贝基说,环视了室内一周。“我们用什么来摆呀?”
萨拉也环视了一下阁楼。
“似乎没什么东西可摆吧,”她带着浅笑回答。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什么,就朝它扑去。那是埃芒加德掉在地上的红披肩。
“这儿有条披肩,”她喊道。“我知道她不会在乎的。它可以用来做一块满好的红桌布。”
她们把那张旧桌子拖到前面,铺上披肩。红色是极其亲切悦目的颜色。它立刻开始使房间看上去颇有些陈设了。
“若是地板上有块红地毯,看上去该多美呀!”萨拉叫道。“我们得假装有一块!”
她赞赏地朝光光的地板迅速扫了一眼。那块地毯好像已经铺好了。
“多么柔软厚实呀!”她说,轻轻地笑着,这笑声的含意贝基是懂得的。于是她抬起脚又轻巧地放下,好像感觉到脚底下有什么似的。
“是的,小姐,”贝基回答,一本正经地带着狂喜的神情望着她。贝基总是一本正经的。
“现在,下一样是什么呢?”萨拉说,她静静地站着,用双手遮住眼睛。“如果我想着,等待一会儿,就会有东西出现的,”她用柔和而期待的口气说。“魔法会告诉我的。”
她爱好的一种幻想是:种种想法正在她所称的“外面”等待着人们去召唤它们。贝基曾多次看到过她站着等待,知道几秒钟后她就会放下遮住眼睛的双手,露出开朗的笑容来。
顷刻间她果然这样做了。
“得!”她喊道,“它来了!现在我知道了!我必须去查看一下我还是公主时的那只旧箱子里的东西。”她飞奔到放箱子的那个屋角,跪下来。那箱子放在阁楼里并不是为了讨好她,只是因为别无他处可放。箱内除了些废物什么也没有留下。但她知道她应该能从中找出些什么来,魔法总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来安排这种事的。
箱内一角放着个小包,因看起来很不起眼而被忽略了。她本人当初发现了它,把它当做纪念品保存起来。小包里装着一打白色的小手帕。她欢欣地把它们抓住,奔到桌子边,动手把它们摊开在红桌布上,耐心地摆弄着,把手帕的窄花边向外翻卷,在这么做时,她那魔法施展着魔力。
“这些是盘子,”她说。“它们是金边的盘子。这些是富丽的绣花餐巾。是修女们在西班牙的修道院中制成的。”
“真是她们做的吗,小姐?”贝基悄声说,这消息使她的心神大为振奋。
“你必须假装是这样的,”萨拉说。“只要你用力假装,就会看到正是这样的。”
“是,小姐,”贝基说。萨拉回到箱子边,专心致力于圆满实现多么想望的结果。
萨拉突然转身,发现贝基站在桌子边,模样可真是怪。她闭着眼睛,扭曲着脸庞,弄得奇形怪状,一阵阵地抽搐着,垂着的双手在腰的两侧牢牢握紧着,看上去好像在努力提起什么巨大的重物。
“贝基,出了什么事儿?”萨拉喊道。“你在做什么?”
贝基吓了一跳,睁开眼来。
“我正在‘假装’,小姐,”她有点羞怯地回答。“我在学你的样,努力看到它。我几乎做到了。”她满怀希望地露齿一笑。“可是很费劲儿。”
“如果你不习惯这样做,也许是很费劲儿的,”萨拉友好、同情地说,“可是等你常常这样做了以后,就会知道那有多容易了。刚开始时我不愿费这么大的劲儿。过一会儿,你就会得心应手的。我且来告诉你那是怎么回事儿。看这些。”
萨拉手里拿着一顶旧凉帽,那是从箱底搜出来的。帽子上面有个花环。她把花环扯下来。
“这些是宴会用的花环,”她神气活现地说。“它们能使满室飘香。脸盆架上有只大杯子,贝基。哦——再把肥皂碟拿来做餐桌中央的装饰品。”